流言就是如此可怕。
到了那时,时欢和时家便是再多张嘴都说不清楚,若时欢在及笄礼上公然选择了别人,这舆论都能如影随形一辈子,甚至,他日成为夫妻隔阂的源头……这位大皇子殿下,还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若是得不到,那便毁掉吧。
“欢欢……”顾辞眉眼愈发深邃,又冷又沉的样子,含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中惴惴。便听顾辞就用这种有些瘆人的表情问时欢,“欢欢觉得……江姑娘可漂亮?”
虽然彼时那张脸血色尽失,但看得出来,五官是真的挺好看的,细致、柔媚、雍容,像一朵盛开了的牡丹花,即便是身受重伤的狼狈样,也像是一朵被暴雨淋湿的牡丹花。
是以,时欢点点头,虽不知顾辞是何意,倒也中肯地评价,“挺漂亮的。”
“如此……”瘆人的顾公子缓缓扯开一抹残酷的笑容,像是死神在光天化日之下缓缓举起镰刀,落下最终的审判,“既如此……想必,这救命之恩,大皇子殿下应该是极愿意以身相许了。”
时若楠积极捧场,“自然是极愿意的,这般容貌的女子,全天下也是不多见的,何况对方于自己还有救命之恩。”
“如此……自是最好。”顾辞点点头。
嗯?
时欢这才反应过来顾辞兜这一大圈就为了堂而皇之地搞这么一出……她蹙眉,“可江晓璃心仪谢绛,江尚书属意长公主府,你这般,怕是江家不会同意。”
“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下定了决心的顾公子,一身慵懒气度,伸手摸摸时欢的脑袋,像是哄一只挑食的猫儿,“正好,免了江家小姐在谢绛身上跌更大的跟头伤更多的心,不是吗?左右……不管是谢家还是我家,她都没半点儿机会。”
明明设计陷害别人,还说得像是日行一善的大好人似的。
含烟又悄悄后退了一步,她总觉得此刻的顾公子有些危险,甚至,大少爷看起来也有些可怕。大少爷这个人吧,很多时候看起来都有些傻憨憨的,和小姐相似的容颜,却温和地没有半分攻击力,甚至许多时候看着都像没睡醒似的……
可这个时候……像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从那双安静下来的眼睛里,溜了出来。
时若楠勾着自己腰间的玉佩,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哈。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再者,这常山郡王府,可比谢家还有长公主府更好一些,进门就是做郡王妃,多少姑娘求都求不来的,还是顾公子心慈。”
也不知道心慈在哪儿。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
因着那柄没有出鞘的长剑,时欢对这件事多少有些膈应,一时无言,由着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