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一愣，总觉得他目光中带点不明的怒意，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刚才的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莫非，是因为自己说晚上不回家？
“晚上宣珩找我玩，我可以去她那里。”她如实解释，但话出口后，穆臻的脸显而易见地更黑了。
“哎呀，小沁都说了可以腾出房间给周情，那不是刚好吗，你这臭小子永远不知道主动的，赶紧把人叫过来！”郁老爷子顺杆爬，一锤定音。
穆臻没接话，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沁，也没有反驳。
空气忽然沉默了下去，郁江寒和郁惟夜吃完饭就借故开溜，郁向廷也被电话叫走，空荡荡的客厅内转眼又只剩下姜沁和穆臻。
“穆老师心情不好吗？”姜沁坐在地毯上剥橘子，抬头睁着一双大眼看他，不明所以。
他为什么心情不好？要见到周情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么？
还是说，郁惟夜之前那些话其实惹他生气了？
“没有。”穆臻冷冷扔下两个字。
但姜沁能听出来，他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你心情就是不好。”她如实挑破，把橘子皮扔进了垃圾桶。
穆臻坐在沙发上，看着脚边跪坐着的人，拧眉，又挪开了目光:“地上凉，起来。”
“不喜欢坐沙发。”姜沁嘴里塞着橘子瓣，含混不清地应声。
也许是特工的本能，趴在茶几边身前有东西挡住的时候能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穆臻没再说话，两人间又陷入沉默。电视上的综艺节目进入广告时间，他察觉自己的腿被人晃了晃，低头，就看见她脑袋搁在自己膝盖旁边。
“为什么心情不好？”她歪着头，严肃地看着他。
小东西心思够重的，原以为她早就忘了刚才的话题，没想到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揪着不放。
穆臻内心轻叹一声，往前坐了坐，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她:“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
好突然的问题，姜沁愣了半天。
“穆老师是我的亲人，是像哥哥一样可以一辈子相信的人。”她思索了好一会，最终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事实如此吗？
大概吧。
但穆臻和郁向廷他们绝不一样，她心安理得地享受哥哥们的宠爱，但对于穆臻，她始终抱有恩情和亏欠。琇書網
穆臻看着她的眼睛，清澈见底，一眼就能望到那一潭清泉的池壁，她没有说谎，也没有掩饰，但更让他烦躁不安。
所以在她眼里，他也不过是和
郁向廷他们一样的存在。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她除非和他一样疯了才会对每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亲人”生出羞于出口的复杂感情。
他顿了一会，在姜沁诧异的目光下猛地起身，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走。
“唉！你这臭小子又干什么去？！”郁老爷子刚好从厨房出来，只看见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穆臻头都没回:“去找周情。”
他出了门，留屋内两人大眼瞪小眼。
“行，这小子终于开窍了。”郁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自己房间。
姜沁透过落地窗看着院内的车开走，好半天才回过神。
他刚才为什么要问自己那个问题？又为什么没有征兆地离开？
今晚上穆臻的一切都不正常，这样的他她从来没见过，前世也没有。
穆臻走后，姜沁也收拾东西出门，七点四十，她准时到了遇星，上电梯的时候碰上正打算离开的郁江寒，对方立刻折身，又陪她上楼。
“你怎么来了？”
“遇星的艺人和我在一档综艺，约我晚上一起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