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接受她的东西!豆豆以后也不准去见她,知道吗?!”苏冬城恼怒地说,表情黑沉。
“又来了又来了!苏冬城,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爱起来的时候,跟个深情种似的,恨起来,就恨不得把人杀了!”苏母抢过他手里的旗袍,对他斥责。
苏冬城的脸色铁青着,什么也没说,上楼,豆豆追着他上楼去。
还殷勤地给母亲做旗袍干什么?
“冬子,你还在痛苦吗?”豆豆追着他,进了书房,追着他问。
“痛苦什么?臭小子,不许你再提起她!我不想听!”苏冬城瞪着豆豆,严厉地说,在沙发上坐下,疲惫地仰躺进椅背里。
“我知道你想听!”豆豆大声地说,站在茶几对面,看着在揉鼻梁的爸爸。
“我不想!”苏冬城固执地说了句。
“柔柔最近很勤奋,做了很多件婚纱,每一件都非常漂亮,她要开展览了!”豆豆向他汇报情况,即使他嘴上说不想听。
“好啊,你的那个痴呆的妈妈,现在不一样了,麻雀变凤凰了,人家是设计师了,飞黄腾达了!改明,和那个李毅结了婚了,说不定还要向我要你的抚养权呢。”苏冬城坐起身,看着豆豆,嘴角不屑地扬起,幽幽地说道。
“柔柔不会那么做的。冬子,我觉得柔柔没有变,还是很可怜,她写日记的时候,会哭的,前天晚上,抱着我哭了很久,是我先哭的。”豆豆上前,一五一十地说,可怜兮兮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心疼。
小家伙到现在都没放弃呢。
可他已经放弃了。
“豆豆,冬子该做的,都做了,也尽力了,是她不知好歹!”苏冬城拉过儿子,下巴抵在他窄小的肩膀上,痛苦地说。
“她变了,如果是在以前,她肯定早回到冬子怀里了,现在……”苏冬城喃喃地说,“这样的她,很讨厌,我懒得追。”
“也许,柔柔也不想的呢……”豆豆认真地说,好烦啊……
“她不想?她就是想让我痛苦、后悔,就是想报复我,让我痛苦,因为我以前伤害过她!儿子,别再爸爸面前提起她了,爸爸的心是肉做的……”说着,觉得在儿子面前说这些,他未必听懂,苏冬城的嘴角苦涩地扬起。
“谁都不要提起她,咱们,开开心心地过个年。”站起身,又说了句,目光复杂。
这个春节,纪芯柔没在国内过,以工作为由和李毅回了巴黎。也没有工作,去了医院,最近的记忆里越来越差,双手发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之前受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本来有块淤血无法清除,现在在转移,压迫了错综复杂的神经。位置很特殊,如果手术去除,很难保证百分百成功,成功率只有一成,若不成功,还会丧命。
“呼……没事,又不是没傻过,还有一段时间呢,足够我完成想做的事了!”从医院出来,纪芯柔仰着头,呼了口气,笑着说。
李毅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放心吧,一切顺利。这几天在法国好好玩玩吧,好好放松放松。”李毅清楚,她最近为了赶那几件婚纱,夜以继日,很累了。
“len,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她认真地问,看着李毅那面带微笑的俊容。
“因为,你信任我!被人信任的感觉,非常好。”李毅的笑容敛住,认真地说,若有所思。
纪芯柔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人,在夜晚的时候,爬上了埃菲尔铁塔,坐电梯上去的,寒冷的冬夜,冷风如锋利的刀子,刮着脸颊。
趴在栏杆上,仿佛他就在身后,轻轻地拥住他,陪她一起看风景。
这个点,快到中国的大年初一了,除夕过去了。
“老公……柔柔好想,跟你们一起过春节……我要一个很厚很厚的大红包,你给的压岁钱。”她喃喃地说,吸着鼻子。
这时,手机响了,熟悉的号码,又记不得是谁的号了。
接起,豆豆的声音传来,这才想起,是苏家的座机号。
“柔柔,你还没睡吗?”
“没有啊!”她连忙说。
“我这边天亮了,外面下了很大的雪,今天是大年初一!冬子昨晚给了我很大的红包!”豆豆拿着无绳电话,趴在窗口,边说道。
“儿子,新年好!代我向爷爷和奶奶拜年!”
苏冬城这时从楼上下来,见豆豆拿着电话,放在茶几上,按了免提,“柔柔,爷爷奶奶就在这,你自己对他们说吧”
然后,属于她的声音传来。
“伯父、伯母,新年好!柔柔在巴黎给你们拜年了!”她大声地说。
父母笑着,和她拜年,“哟,怎么很大的杂音啊,柔柔,你在外面啊?”
“嗯!我在外面!信号不太好!”
“柔柔!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干嘛?!好大的风声!”豆豆皱着眉道,怕她这么晚在外面冻着。
苏冬城蹙眉,那么大的风声,让他想到了铁塔。
“嗯!柔柔马上回去!”她大声地说,已朝着电梯口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