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不理解。
“辰辰啊,阿景他肯定有什么苦衷的!他责任心那么重,怎么可能丢下咱们不管?你放心,我的那些财产都是干净的!将来都是你们的!”艾香坐在床上,抓着顾凉辰的手,激动地说。
或许,人在危机、无助的时候,财产,才是最能给予安全感的东西吧。对于艾香来说,就是。
自纪敏洪出事后,艾家的人,至今还没一个敢来看她的,那可都是她的至亲!艾香感到十分寒心!然,这个曾经她待之刻薄的顾凉辰,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想着她,帮她一把!
顾凉辰明白艾香的意思,到底是豪门出来的人,把金钱看得太重。
“您是他的母亲,我照顾您是应该的!”她诚恳地说,“您也不要觉得愧疚,他之前把他的财产都送我了,这房子也是他买的,您安心地在这住着吧!”顾凉辰那仍显苍白的脸上,染着澄澈的笑容,说罢,站起身。
“辰辰……我是真愧疚……”艾香哑着声说道,眼眶又红了,想到以前对顾凉辰的苛刻,她无地自容!
“您真不必这样,我以前也真不是一个好媳妇,对待他也真的不好,您是个爱丈夫、爱儿子的女人,会那样对我,也算正常。”往事过去就过去了,只要纪景年还平平安安的,所有的委屈,她都可以释怀,历经生死之后,她的心胸也开阔了不少。
艾香落着泪,仰着头,后脑勺靠在墙壁上,深呼吸。
看她那难过的样儿,顾凉辰心里很是同情,“您不要想不开,还有阿景哥、爷爷和卿卿呢!”顾凉辰轻轻地说了句,悄悄地离开房间,带上房门。
艾香的一颗心如被凌迟。
不久前,她还是个风光不限的阔太太,现如今,已经落魄潦倒地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这些年,她当纪敏洪是她的半边天,她对他百依百顺,做他背后的女人,一直支持着他。然,结果是,她一心爱着的枕边人,竟是一匹狼。
她与狼共枕了好几十年。
他的背叛、对她的无情和残忍,以及犯下的这么大的罪,早已让对他,恨之入骨!
更恨自己的愚蠢!
有的时候,真的想死去,一了百了,但是,她还没见到儿子……
这两天,她在京城四处找他。
他所有认识的人,她都问过了,还去乡下找了师父,然而,没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都说没见过!
她真想不明白,纪景年为什么这么不负责任地消失!
明明没死,明明该抓的人都被抓了……
所有人都不知他的下落,她唯一觉得能清楚他下落的艾雯儿,现在也不见了。她现在都还不清楚艾雯儿的真实工作,总之,不会简单,还有那个方岩也不见了。
呆呆地坐在他的电脑前,进了他的空间,开始给他留言。
纪景年!你到底去哪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为什么又不辞而别?!再这样下去,我会恨你的!
激动地打了一行字,是心里话。她觉得他很可恶,明明活着,在她生命危急的时候,还录过音,承诺过!
想起来真的挺怨他的!
又有什么苦衷吗?天大的苦衷,就算是绝症,你也该回来看我们一眼吧?
而不是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从书房出来,眼睛已经红了,但是,没哭。
“辰辰……”唐司漠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见她出来,穿着一身深灰色风衣的他,从沙发上站起,朝她走来,微笑地跟她打招呼。
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过他了,顾凉辰微笑,“坐吧。”和他一起走到沙发边,坐下。
对面的她,瘦了不少,大病初愈,脸色看起来还很病态,没一丝红润。穿着温暖的黄色长毛衣,灰色的打底毛裤,面带微笑。
茶几上摆着他带来的稀珍的印度血燕窝,据说大补。
唐司漠也面带微笑,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很多,不像以前,面对她时,总嬉皮笑脸,他喝了口茶。
“身体恢复地怎样?”关心地问。
“挺好的,还需要静养,指望立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她轻声地说,捧起白色瓷杯,喝了口红枣泡的水。现在贫血挺严重的。
唐司漠看着对面淡然沉静的女人,时光如梭,她从一个单纯的女孩,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这两三年,他看着她经历了种种,然而,始终是个旁观者,他从没真正地帮过她什么。
“纪景年呢?他在哪?”唐司漠四下里看了看,屋子里没男主人的身影,他最近在国外忙,还不清楚国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