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年,和往年一样,冷冷清清的过。
这一个年,和往年不一样,至少,田里,都种着希望!
李家寨子的佃户人家,心里,都惦记着那一亩三分地的收成!那才是真正的收成,不用交租子,光想想,睡着了都能笑醒!
“爹,娘,师傅给的钱!”和去年一样,年饭桌上,杨子木大手笔的把钱袋往桌上一放。
杨子千很礼貌的控制住自己,一看那袋子,也没多少,所以,先让老爹过目吧。
“今年这么多!”杨大年看了看钱袋,感叹道“这张木匠,倒是一个实在的!”
“多少?”几乎是同时,一家人,初了那懵懵懂懂的杨子禾小朋友,和那一脸自得的杨子木,大家都开口询问。
杨子森紧紧的把“够不够我上学堂”这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有六十文钱呢!”杨大年又摸了一把钱袋子,心里感叹自己越来越不如儿子了。
“爹,师傅生意很好,远的不说,就打谷子前,找他去做拌桶的人家都是十几家呢?”杨子木咬着筷头,心里感叹,师傅做一个拌桶收人二十文钱,算下来,光拌桶都能挣上三百来文钱,听说,三百文钱就是三两银子。银子,那玩意儿长什么样,自己还没见过。
杨子千心里抽痛了一下,明明是自己的专利,却傻乎乎的任人发财,二哥跟着去干了一年,得了六十文钱,老爹还感恩戴德了。
“哥,那冯师傅是不是挣很多钱啊!”不是不知道,就是要点明了说,省得爹还记挂他的恩情,觉得欠人很多情一样。
“嗯,光拌桶,他就挣下不少。”杨子木会意说道。
“那也是他的财运啊!”杨大年看两孩子越说越离谱,连忙阻止道“他没收我们的拜师钱,交给你手艺,还给你钱,这就是不错了!”
不仅仅在西宋,在任何时代,师傅收徒弟,有三年为奴为仆的潜规则。前三年,你是个打杂的,什么事都得帮着师傅做,甚至可能帮师傅洗臭袜子。能这么正儿八经给徒弟零钱的人,纯粹是大熊猫-珍稀着呢。
“二哥,你学得怎么样?”既然老爹认定该他得,靠人不如靠己,一切,只有看二哥的造化了。
“呵呵,你放心!”杨子木自信的一笑,“师傅说了,照我这样下去,也是个头小,年轻,不经人信,要不然,明年都可以出师了!”
这消息,无疑为新年添了一个新的希望。
杨子千特别兴奋。二哥既然有十足的把握单操,那么,做点什么出来,自己家卖,岂不是开源了?
现代的好些东西,拿到西宋来,都能引起轰动。
且看看吧,明年过了,出师了,没人请去做工,是那些人家的损失。
话又说回来,鼓动二哥去做木匠,可不是为了他像张木匠一样走街窜户给人打打小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怎么样防技术外泄,要怎么做到名利双收,这事,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得好好研究研究!做好了,自己家,也就发达了!
“四丫头,你在想什么呢,一个人都在笑?”月娘看女儿咬着筷头发笑,忍不住出声问道。
齐唰唰的,几双眼睛全都盯着她。
“别这样看着我啊,没事,没事,大家都吃菜吃饭!”杨子千回过神,招呼家人道。一双筷子伸进了桌子中间的菜碗里,结果,全家哄堂大笑。
杨子千这才发现,一家人都放下了碗筷,菜碗也空空如也,只有她,还傻傻的招呼家人吃饭吃菜!
那个窘啊!
“妹妹,你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杨子木把自家妹妹当军师用了。
这也不能怪他多想,主要是,杨子千的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精明劲,她出的主意都很正,听妹妹的,绝对不会错!
“没啊!”丢了碗筷,杨子千茫然摇头。
“爹在说,这些钱除了去买点肉后,余下的怎么安排?”杨子森眨着眼睛,问着妹妹。他一直想知道,有没有机会上学堂。
“爹,上学堂得花多少钱?”知我者,妹妹也。杨子森在一旁听得杨子千发问,心下雀跃!
“我问过夫子,得五两银子!”杨大年一听问话,神情忽变。这对他,对这个家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学。
没希望!
双胞胎兄妹俩,心里一致下了结论。
“那这样,这些钱,总能买些**,我们养一些吧!”买小猪肯定不够,买小鸡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