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觉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做个亲子鉴定确认一下。”
“……好。”老人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怀疑真实性,半响才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地点头。
明觉见老人同意了,这才拔下自己几根头发,见其带有毛囊,便递给老人。
老人却是没有接那根头发,他怔怔地看向弹凑钢琴曲的明殊。
明殊沉浸在练习里,她翻飞十指灵活地游走于钢琴键上,弹凑出一曲欢快的曲子。
曲子谈不上多高明,只简单地在每小节用单拍子排列重复,却营造出了一种轻松的氛围。但老人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些地方,而在弹琴人手上的动作上。
过往纷至沓来,如穿过无垠天际,经过陈旧的岁月,在漫长孤寂中渐渐苏醒乃至鲜活——
“爸爸!这是我新谱的曲子,好听吗?”
小人儿稚嫩的声音响起,让他恍惚了一瞬。
接着,回忆如同上了年头的旧照片,温柔的日光倾斜在小人儿身上。
音色极佳的琴响了两个音,跟着就跳跃成了一串串的音符。小人儿神色极为认真,一双嫩白的小手在琴键上跳跃,像盛开的兰,像跳舞的两个小小人,又像是玩花绳时的手。
男子看得蹙眉,当下想教训女儿,弹个钢琴怎的如此花里胡哨的。
不料,女儿仰起小小的脸蛋,眼里是明亮的星星,像大多数孩子的眼睛般干净:“父亲,女儿可有弹错一个音?”
“……那倒没有。”男子无语凝噎,半响才承认道。
“那女儿可有因这些小动作延拍慢拍?”小女孩不荒不忙地攻城掠地,好似胸有成竹。
男子不知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静观其变道:“也没有。”
下一秒,女儿就搬出了她那套歪理——
音乐有形亦该有灵。形是曲,灵是人,曲是纸上的曲,而人是活生生的人,是给曲注入灵的人。音乐,不该成为束缚住弹琴人的理由,我弹出的它的方式因该由我自己规定,因为那是我发泄情绪的表现。
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诡辩的女儿:“说完了?”
小女孩看了一眼父亲的神色,犹豫着点了点头:“嗯。”
“那也不是你特意凹造型的理由……”
男子正想宣判女儿惩罚,小女孩终于慌了:“父亲!女儿只是认为演奏上仪态好能给观众带来视觉的享受,美即艺术,与曲子相映成趣!”
“可演凑是演凑,艺术归艺术,二者本质本不同。一个是寻求知音,弹给观众看,需要观众的认可,另一个是艺术,只需对自己手上的曲子负责,哪怕无人欣赏。薇薇,你需要弄清楚自己的定位。”男子垂眸,说出的话冷酷又直白。
小女孩垂下了脑袋,可怜兮兮道:“爸爸我错了……”
男子不为所动,并且下达了最后的通碟:“再被我抓到,你的花绳就全部没收。”
卖惨的小女孩一顿,哭得显然真情实感了很多:“爸爸!薇薇再不敢弹琴时偷偷练花绳了,您就放过我的花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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