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汪曼春听了便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轻声说道:“家?我已经没有家了。所谓的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孤零零的。”
“曼春……”
“别劝我!别说那些没意义的话来劝我,尽管你唯一一个有资格劝我的人。”汪曼春执拗地把头扭向一边,尽量不让自己跟明楼对视,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跟他对视便会彻底沦陷。
明楼则稍微沉默了片刻,待汪曼春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才继续说道:“我不是在劝你,而是想让你明白,这种有家又像没有家的感觉,我能理解,甚至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即便到了深夜也不能入睡,因为恐惧,怕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汪曼春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即便不与他对视,也会在他的语言攻势下彻底沦陷。
可即便内心已经沦陷,汪曼春却依旧执拗地说道:“我不需要人照顾。”
“没人不需要照顾,何况你还是个女人。”
此话一出,汪曼春便不动声色地挣开明楼的手臂,兀自说道:“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失去的太多。我杀人也太多,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也会被人杀掉的。”
“曼春,早点收手吧!”明楼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由衷地说道。
不想汪曼春却反将一军,“那你会娶我吗?”
“我……”面对如此直接的汪曼春,明楼竟一时有些语塞。
“你看,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想就能做到的,不是吗?”
说话间,两人刚好路过一把长椅,汪曼春便索性在那长椅上坐了下来,定睛看了明楼许久,才继续说道:“我叔父遇害的第二天,有人来找过我。”
“我知道是谁。”明楼澹澹地回道。
这倒是出乎了汪曼春的意料,不由得吃了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明楼则笑着补充了一句,“南造课长一直对76号的工作分外留意嘛!”
“我是说,南造课长让我背着你做一些事情。”
“不用问,我也能猜到她会让你做什么,无非是要你继续对我亦或是整个明家进行身份甄别嘛!这也难怪,毕竟她对我的信任从来都是有限度的。”
“那照师哥的意思,我该怎么做呢?”汪曼春继续追问。
明楼注视着她,坚定道:“照她的话去做。”
“真心话?”
“当然!”明楼毫不犹豫便脱口而出道,但随即又勐地话锋一转,“不过我要提醒你,做人做事都要留有余地,多给自己留几条后路,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明白吗?”
不想话音未落,汪曼春便立刻反问道:“既如此,那不知师哥已经为自己留了多少条后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