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翻看着那块木牌,片刻之后,她觉得木牌很是眼熟。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在蕉叶村时,睡觉用的床上的某块木板嘛。
木牌的中间,雕刻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字。
云笙认得那字,那是她在离开蕉叶村时,匆匆在完成了眼角膜移植手术的夜北溟身旁留下的一行字。
想不到,夜北溟竟然是将这块木板直接带在了身上,木牌不大,上面可以辨认的,只有两个字:“再会。”
云笙记得分明,她那时候对夜北溟说不上有什么好感,完成了手术后,她只想快点摆脱夜北溟这个烫手山芋。
她留下的字句,分明是“再不会。”
而那一个“不”,却是已经被夜北溟小心的磨去了。
鼻子里,一股酸涩感慢慢渲染开。
一时之间,云笙握着那一块木牌。
她记得当天空霹下一道紫色的雷劫时,夜北溟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她,用宽阔的背,替她挡下那一道雷时的情形。
那一刻,她能闻到夜北溟皮肉烧焦的气味,可是他的表情,却很淡然。
夜北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可他却是个善于用行动来表露心迹的人。
心中的涟漪泛滥开,云笙将那块木牌放下,她望了眼夜北溟。
似乎遇到了她后,夜狐狸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可为何,她的心底会有那种悸动感,这种感觉,当初的刘明朗不曾给过她。
即便是在和刘明朗分手的那一刻,云笙的心疼,更多的是替自己几年真心的付出不值。
而夜北溟却恰好相反,他的付出,又是否值得?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个问题,他只是想保护她而已。
明明自己每次看到他,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可他却依旧心甘情愿地当自己的扈从。
解开了他的衣服,看到他后背上已经血肉模糊的模样,云笙的手微微一颤,心底一阵阵痛楚。
面上不知不觉湿漉漉了一片。
“小野猫,你哭了?”夜北溟的声音里带着一阵虚弱,天雷之力,即便是被两人的合击魔法抵御了大半,而小半部分的雷霆之力,都作用在了人肉盾牌夜北溟的身上。
云笙一抹眼角,却发现自己的面上已经一片湿漉,也不知是泪还是汗。
夜北溟不过是一具血肉之躯,能活下来,已经是非常侥幸了。
“你不要命了,那是天雷!”云笙近乎是撒气似的往夜北溟的身上撒止血剂。
“不要命的是你,为了云沧浪的手,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夜北溟也很恼火。
天知道,在他看到云笙要被天雷击中的一瞬间,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云笙忽的虎起了脸来,凶巴巴道:“当了我的扈从就是我的人了,你以后只有欺负人、打人、让别人委屈的份,以后,不许再受伤了!”
“你?承认我是你的扈从了?”夜北溟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大陆上,恐怕也就只有他这个扈从当得最是憋屈了,追着别人跑,别人还不愿要。
可眼下,云笙却是突然承认了他的扈从身份?
见平日狡猾的夜北溟一副傻头傻脑的模样,云笙眼底,划过了一抹恶作剧的坏色,她突地踮起了脚,唇贴上了夜北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