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女王不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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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沾花公子
柳太医对殿中的一切表现的十分平静,眼中不曾有一丝惊讶和探究,只再次微微颔首,说着:“清毒的方子微臣已经写好,娘娘只需要按着药方抓药即可。”
宓贤妃淡淡瞧他一眼,说着:“今日之事本宫不喜欢再有另一人知道,这方子,本宫也不希望被人看得出是清毒所用。”
她扫了一眼跪地的墨灵,冷声道:“柳太医给墨灵诊治一番,本宫的药和墨灵的药再同别的方子混在一起,做干净些,别被人看出端倪。”
宓贤妃居高临下地命令着柳太医:“明白?”
柳太医直起身子,眉眼清冷地看了宓贤妃一眼,声淡如玉:“微臣会说是娘娘身子不适,开些补气凝神的药方来,再佐以食补,墨灵的脸伤是不慎打碎花瓶所致。”
“你既懂事,本宫也不会亏待了你。”宓贤妃转身回到主位上,淡淡说着,“本宫记得林太医今日恰好出宫为长公主请脉,传你来倒也说得过去。”
“虞灵,柳太医医术了得,赏玉如意一柄。”
虞灵上前说着:“是,奴婢这就去办。”
柳太医仍是那副请冷出尘的模样,不说拒绝,也不表现出一丝欣喜,只有礼地向宓贤妃谢恩道:“微臣谢宓贤妃娘娘恩典。”
说罢,柳太医上前为墨灵看伤诊断,又退出去写新的方子,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接二连三的背叛和打击让宓贤妃疲累不已,她摆摆手,倦声道:“等柳太医写完便送他出去,不必再来见本宫了。”
见状,苏皎皎也屈了屈膝:“若是无事,妾便也不打扰娘娘清净了。”
宓贤妃皱眉揉着额角,听到苏皎皎开口,才探究似地掀眸看向她,沉声道:“如今你同本宫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王淑妃害过本宫,也害过你,本宫若死,你也不可能幸免于难。今日之事你既全程参与了,自然逃不掉干系,待本宫亲书一封送出宫去把墨灵的事解决完,也是时候叫王淑妃付出代价了。”
“届时,本宫自会派人把你请过来。”
苏皎皎的动作怔了瞬,极快地颔首说着:“是,妾明白。”
她朝宓贤妃行了辞礼后,垂首退出了绛云殿外,才转身出了长乐宫的门。
待走得远了些,苏皎皎才淡声说着:“回宫以后严查宫人,务必逐一排查,看看有没有人同玉堂宫和凤仪宫的交往过密。皇后和王淑妃手段太多,保不齐便在披香殿安插了不止一个奸细,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宓贤妃的龙胎会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皇后绝不是毫无作为。”
听到皇后的名字,鱼滢有些惊讶,转而低声说着:“您的意思是……奴婢还未曾想过,宓贤妃的胎竟是两波人都下了手,这是摆明了不让宓贤妃诞下皇嗣……”
苏皎皎神色平静,瞧着眼前蒙在雨中长长的的宫道,语气有些嘲弄:“能坐稳皇后位置的人,又有哪个没些手腕?当初陛下和皇后的婚事是太后一手敲定的,便是从与定国侯府亲近的大官之女中择出了最合适的一位。她家世不错,但同四大世家相较却还错了一大截,甚至连我都不如。这样的一个女人,在太子府和皇宫周旋操持,没点心机城府可是做不到。”
鱼滢点点头,小声说着:“奴婢每次见皇后娘娘,她都是一副温和公允的模样,从不苛待下人,又处事公允。据奴婢所知,宫中不少宫人都十分爱戴和尊敬皇后娘娘。”
“得人心才能得心想事成,你瞧王淑妃和宓贤妃家世高,又位高权重,但是一个刻薄阴狠,一个跋扈毒辣,宫中人人提起都畏惧不已,这样的主子,又怎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奉她为主。越是忠仆,金钱和权势越买不来忠心,皇后便是深谙此道。”
苏皎皎说完后偏头看向鱼滢,轻声说着:“你在柳太医回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告诉他尽力配合宓贤妃,不要引起太医院的怀疑。”
鱼滢点头领命:“是。”
苏皎皎独自撑着伞站在宫道上,四周空无一人,只听得见沙沙的雨声。她指骨如玉,捏着伞柄的角度略略一挪,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
仰头看过去,雨丝从看不到顶的天际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有几滴溅到她下颚,冰冷的触感愈发让人清醒。
宓贤妃和王淑妃若能狠狠地斗起来,她实在是乐见其成。
王淑妃此人狠毒无比,从前在披香殿安插内奸给她下药,又使计害得她被牵连进宓贤妃失子一事里。
在她未曾得宠时,又害得姝嫔小产。桩桩件件都要人性命。若能抓住她谋害宓贤妃的证据,就算不死,陛下也绝对会为了宓贤妃和她背后的家族而重惩王淑妃,只要王淑妃失了势,痛打落水狗还不是易如反掌。
一切,就等宓贤妃那边的消息了……
苏皎皎在雨中站了许久,终于挪动了脚步。
也不知姬良使复宠后,朱宝林会是什么态度,姬良使又打算怎么报复朱宝林的当初谋害之仇。
算巧还是算不巧的。
从绛云殿回宫以后,当晚苏皎皎便来了葵水,身子不适,不宜见驾。
这几日里,唯有姬良使侍寝了两回。想来是她侍奉得宜,陛下今日下旨晋了她宝林位。
旨意晓谕六宫的时候,朱宝林正在绘竹馆里喝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徒然一沉。
“费劲心机搏宠的贱人,竟真的勾了陛下给她晋位!”她再没了喝茶的心思,将杯盏往旁边重重搁下,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本主有孕才得了陛下抬位,堪堪封至宝林,她不过是承了几次宠,陛下便如此抬举,她也配!”
翠梅看着小主情绪不佳,小心地提醒着:“小主,您如今已经怀胎六个多月了,可千万仔细身子,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她宽慰着朱宝林,柔声说着:“您且让姬宝林得意几天,待您生下皇嗣,看她还怎么得意。她在雨中淋了这么久才得来了恩宠,无非是靠着那一丝色相去赌。宫里一向不缺美人,没有子嗣的恩宠终究是过眼云烟罢了。”
说起皇嗣,朱宝林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她抬手抚摸着肚子,定定地看着前方出了神,放轻声音说道:“你说的对,本主最大的依仗便是肚子里的孩子,这几日,甚至能频繁地感觉到他在本主的肚子里动,也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
翠梅笑着说:“小主吉人天相,定能顺顺利利地诞下皇子。要是陛下龙心大悦,保不齐便晋您为贵人呢。”
朱宝林挂在脸上的笑意立刻便淡了下去,睨着翠梅,冷声道:“贵人?本主若能为陛下诞下皇子,又怎会是区区一个贵人的位置!”
翠梅被吓了一跳,她自知失言惹了小主不快,抬手狠狠打自己的嘴:“奴婢失言,奴婢有错!”
看她反应还算快,朱宝林才勉为其难的嗯了声,瞥她一眼:“行了,不用打了。”
“你跟在本主身边若是学不会察言观色,有的是人愿意取代你的位置。”
翠梅猛地抬头看了朱宝林一眼,又讷讷地低下头,轻声说:“是,奴婢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站到一侧去,不敢再多言。
朱宝林是个很有运气的主子,只侍寝一次便怀了身孕,又恰好遇上宓贤妃失子,阖宫上下都把她这一胎当成宝贝疙瘩。
在翠梅眼里,朱宝林的长相只能说小有姿色,并不足以凭借美貌得宠。连姬宝林都比小主生的貌美,更别提是珍嫔、宓贤妃那几个美貌格外突出的妃嫔了。
就算是陛下再看重皇嗣,也不可能将她从宝林位抬到主位,能封为贵人便是极大的恩典了,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不管再怎么样,这个孩子,小主都是无法亲自抚养的。
人若是贪心不足,迟早会遭到反噬……
但这些话她也只敢自己想想,不敢说给朱宝林听,若是被她知道了,怕是又要发好大的脾气。
正当翠梅垂头想事的时候,值守的宫女忽而从外面走了进来,福身说着:“小主,皇后娘娘身边的雨荷和林太医来了。”
朱宝林的目光一闪,当即便换了副柔顺的模样,说着:“快请进来。”
不大会儿,雨荷噙着得体的笑率先走了进来,客气地福了福身,错开一步露出身后的人,笑道:“小主如今月份大了,娘娘特意点了妇科圣手林太医的名儿,又从宫外请来了一位安胎极有名气的郎中来为您把脉,确保皇嗣无虞。”
她挪开步子:“两位请吧。”
朱宝林温和地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雨荷的话说得虽好听,却根本不曾问过她的意思,分明只是前来通知她一声。雨荷在外代表的是皇后的脸面,她一个奴婢都敢如此对她,可见皇后不过是把她当成是生育的牲畜罢了!
朱宝林心中虽恼怒,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十分配合地将手腕搭在诊巾上,温声说道:“皇后娘娘心系妾,妾不胜感激。”
“翠梅,快给雨荷姑姑和二位看茶。”
说罢,朱宝林不动神色地打量着林太医身后提着药箱等候的郎中,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林太医已经是妇科圣手了,又何苦特意从宫外请来一个郎中?
太医署的太医如此之多,若是真不放心,多唤几位太医来就是了。
难不成这郎中比太医还能耐不成?
她微微垂眸,眉尖微不可查地皱起来。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太医为她细细诊脉之时,从门外进来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她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怔了瞬,下意识便看向了侯在一旁的雨荷。
她不敢多看,很快便收了视线,说着:“小主,安胎药熬好了。”
朱宝林瞧她一眼,温和笑着:“林太医正在诊脉,便先不喝了,免得林太医改方子。”
宫女端着药正欲上前的动作一顿,一旁的雨荷适时开了口:“芬惢,既然小主已经发了话,你便放在一旁就是了。”
她泰然自若地笑着说:“娘娘指了你来照顾小主,你可要尽心。”
芬惢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屈膝道:“奴婢不敢不尽心。”
说得好听是在看她的胎,说白了不过就是来监视她,让她好好生下皇子不要出什么岔子罢了。
朱宝林心内冷笑,看着芬惢和雨荷说话,越发不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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