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活着您就甘心吗?!”
我含着泪,“您的腿是怎么断的?我三姑的舌头是怎么没得?妈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我大姐她又为什么离家!您就那么一个儿子!还在里面蹲着呢!现在您说您什么都不图了,只是让我依附一个人安稳度日……您能咽下这口气吗!!”
爸爸桌子上的手猛攥拳,太阳穴的青筋也凸了起来,但区区几分钟后,他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如同落了牙的老虎,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栩栩呀,爸爸老了,爸爸没有那份心气儿了……”
“我有。”
我咬着牙看他,“爸,我一来不认,二来不服,无论我姓甚名谁,我都是我自己,我不能再去倚靠任何一个人,爸爸,您也不要忘了,您从小就教育我,不要给人添麻烦,我还记得您十年前带着我四处去找先生,唯恐哪个先生因为我受到伤害,现在对成琛也是一样的,您要真和他是忘年朋友,就更要善待他,我可以告诉您,成琛在我心里,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人,而我能回馈给他最大的恩情,就是远离。”
语落,我起身走到门前,转头见爸爸仍旧痛苦的扶着额头,心脏也是一阵噬扭,“爸,您的小女儿虽然还没有出息,但我目前能养活了自己,我也一定会找回命格,即便我拿不回来,我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爸爸身体一颤,我对着他下跪,磕了三个头,“请原谅我,不能在您身边给您养老,您和妈妈还有三姑要保重好身体,再给栩栩两年时间,我本命年之前,必将和那帮子恶人,分出一个胜负。”
眼泪落到瓷砖地上,我深吸了口气,擦了把泪起身出了包间。
这一路来,只有铮铮傲骨,不敢说桀骜不驯,逆天改命。
但我。
绝不苟活。
既得仗剑恩酬在,岂能徒然过一生。
回到席面,纯良还在等我,今儿个他胃口倒不似往常那么好了。
我和妈妈聊了几句,将爸爸曾给我的银行卡给了她。
里面还有十几万,是我当下能对父母最大的回报。
妈妈泪流不停,握着我手不松开,用眼神表达,想要我晚上和她回村里老家。
“妈,京中还有个事主在等我,等看完这个事儿,我可能还要去趟港城……”
我也是难受,感谢三姑没有将最差的结果告诉我的父母。
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妈妈还要怎么坚持活下去。
妈妈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眼底泪花闪闪,自然是明白我不好回家,晚上是陈文大哥安排的车,村里的亲属都会一同回去,我若是跟着,保不齐会有谁来家里探望我。
有些东西不能说破,都是伤痕。
我和一众亲属尽量轻松的告别,转头又去同大姐大姐夫打了声招呼。
夫妻俩被亲友起哄劝着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我趁机便先一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