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
从头到脚都很疲惫。
我本想回到村部再洗个澡,然后和大家聊聊天,分享下心得体会,还要给许姨去个电话报平安……
没想到,眼睛一合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脑中不断的闪烁着画面。
像是梦境。
做梦我自然是经验丰富。
当心情不符合常理的雀跃亦或者匪夷的特别放松时,就静静的开启接收模式就好。
画面一出,我并未焦躁的去捕捉,等它如电影般平稳下来,我无端的笑了。
似雪。
是花似雪。
我做上了衔接的梦。
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道观。
我看到昏迷苏醒后的花似雪将男人的沁透血的香囊贴着胸口收藏。
她依然平静,痛哭过后,表情就再无波澜。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梦’,我并不像一缕游魂飘荡在她身边,而是实打实的看起电影。
如同翻阅书本,定格的,都是一帧一帧的画面。
花似雪的时间在我的眼前是快进倍速的,我看到她在深夜时分从道观中出来,手上还拿着白绫,甩到槐树的枝杈上系牢,脚下的石头倒塌时,那个很像张君赫的副蒋跑了出来,救下了她。
后来她又开始了绝食,奄奄一息之际,副蒋对她说,“夫人,属下听族里的长辈说,若是自杀,那魂魄就会永永远远的被困守在一个地方,您要是这样就死了,永生永世,都见不到大王了。”
似雪如梦初醒,她喝了副蒋递过去的水,一点点的恢复体力,将香囊埋在了道观前的槐树下。
生活似回到了正轨,她每日打扫道观,夜晚会燃起蜡烛,静静地看书。
渐渐地,似得了些开悟,她白天也会在神像前打坐,虔诚的如同个道姑。
意外的是副蒋居然一直没走,留下来照顾着似雪的日常起居。
似雪劝他离开,毕竟他是外族,留在这里,很不安全。
副蒋也不作声,每天会去山里砍柴,再挑到山下换些铜板,买回粮食火烛。
粮食用来给两人果腹,蜡烛则给似雪用来看书。
两人日常没什么话,既像是主仆,又像是朋友。
副蒋的衣服破了,似雪就找出道袍拿出来给他。
待他再挑着柴下山,很多人都把他当做山里的道士,倒也多了几许尊重。
日子平淡如水,花开花落,霜雪飞舞。
似雪唯一不变的,是每天黄昏时站到槐树旁,双眸很平静的看着林间的山路。
仿佛有一日,他熟悉的那个男人,还会身穿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扬鞭而来。
每到这时,副蒋就默默的在道观的门口看她,似陪着她等。
眼里有难过,亦有无奈。
几年过去,似雪有点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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