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彦秋找来楚仁,打算让乳母,到如意院里去住。
“杏儿日日担着心,也每个功夫为自己考虑。若不让乳母离开,你们兄妹是走不出这局面的。”
可是,留下楚杏,赶走乳母,更是天方夜谭。
唐彦秋想了个主意:“让乳母去如意院里住,就说……我近来梦见母亲,又抽不出时间去看看,乳母和母亲是旧识,就让她替我,去如意院里念念经吧。”
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无上荣光的借口,乳母不会起疑,更不会拒绝。到时候,进去了,就不好闹了。
楚仁明白唐彦秋的良苦用心,要不是为了他们兄妹,乳母这样的,哪里还有命。
再说韩氏,最近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吵吵着要吃酸杏,还指明,要让玉氏去弄。
中秋夜宴后,玉氏除了每日的请安,便不再来常平院里。偶尔在后院见到楚杏,更是绕着走。
想来,是怕那夜的事情,被叶千云记恨上吧。
说起来,楚杏和唐彦秋,都没告诉叶千云,那夜玉氏趁机献媚的事情。所有叶千云不知道,玉氏最近的怪异是为什么。
被韩氏这般刁难,玉氏也不敢去找叶千云。每日带着丫鬟出府,去买那些新鲜制成的酸杏回来。
天气越发凉了,叶千云躲在屋里,不想动弹。两个妾氏的事情,横竖与她无关,就更不想管了。
直到那日,清晨请安的时候。
韩氏随身带着酸杏,偶尔吃上一枚,说是最近害喜严重,只有吃这些酸的东西,方才好受些。
话虽没问题,但韩氏脸上太过得意的表情,明显说的是另外一番话。
俗话说,酸儿辣女。
韩氏打听到,叶千云“有孕”后,对那些个酸的东西很不喜欢,以为她“这胎”是个女儿。即便是嫡出,女儿也比不上儿子金贵。加上丫鬟在耳边奉承了几句,韩氏就沾沾自喜了。
正聊着天呢,韩氏突然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
半晴抱起韩氏:“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这……”玉氏被眼前的景象吓的起身,“这是怎么了……”
叶千云不慌不忙的,让人去找素墨来。
二宝在后面询问绿裘:“韩氏吃过什么了?”
绿裘摇头,说道:“吃倒没有,就喝了几口茶。”
那半晴从哭到嚎,叫喊的声音传出老远。韩氏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来人,先将姨娘抬进里屋。”叶千云放了话,几个丫鬟合力将韩氏给抬了进去。
等到素墨来,再检查,再祛毒,再回话,韩氏这次,又是中毒。
半晴噗通一下跪在叶千云面前:“姨娘怀有身孕,这毒是冲着肚子里的孩子去的!主母定要给姨娘做主啊!”
这下,二宝他们全傻了。
什么意思?不是冲着叶千云来的?
“谋害子嗣,罪无可赦,你不说,我也会查清楚的。”叶千云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绿裘,将韩姨娘食用过的东西,给墨大夫端来。”
绿裘拿起韩氏喝过的那碗茶,又将桌上还剩下的一些酸杏,一起拿了过来。
“韩姨娘到了常平院,只喝了我们院里的茶水,酸杏是她自己带来的。”绿裘说,“至于姨娘来之前吃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半晴接话道:“姨娘最近害喜严重,什么都吃不下,唯有这酸杏,能吃上一些。今日到此时,姨娘并没有吃过旁的东西。”
叶千云冷笑:“也就是说,只能是在我常平院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二宝怒吼一声:“你是想说,我阿姐下毒?”
“不是,不是!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半晴磕着头,一个接着一个。
素墨笑道:“还好你没这个意思,诬陷主母,罪可致死的。”
叶千云转头问素墨:“查到了?”
“是这些酸杏。放的量不大,但韩姨娘吃的太多了。”
叶千云记得,这些酸杏是……
伏地的半晴突然就大胆了起来,抬头看向玉氏,并大喊道:“玉姨娘!您为何要害韩姨娘!”
玉氏走到叶千云面前,也是一跪:“没有,妾身没有害韩姨娘!”
半晴抬手指着玉氏:“那些酸杏,都是您弄来的。墨大夫说了,酸杏里有毒物,不是您要对韩姨娘下毒手,还能是谁!”
“是,酸杏是妾身去买的,可妾身并没有下毒!”
“除了玉姨娘您,谁还能在酸杏里下毒!”
叶千云觉得,半晴这戏,太过了。
素墨悄悄靠近,小声说道:“韩氏不是中毒,就是用一些药物,弄成这样的。看起来很严重,实则什么事都没有。”
如此下毒,玉氏求什么?
还有半晴,从一开始,她就没往叶千云身上带过一句话,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玉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