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所处僻静,后面会发生什么,叶千云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果然,远处乌泱泱的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那号称病重起不了身的三婶娘,左右跟着韩氏,和她的儿子。
三房不是和韩氏翻脸了吗?难道藕断丝连,还在合作?
本以为是韩氏发难,眼下再看,原来三房也在其中。
这样一来,叶千云就不好以后院争宠回击了,因为那样伤不到三房,就不好玩了。
三婶娘抬手指着人,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有下人来报,说妾氏姨娘在此处偷人……路上遇到了韩姨娘,我还以为是玉氏在……云娘,怎么会是你!”
叶千云不慌不忙的说:“是韩姨娘约我来此,说有话要对我说的。我也是刚到,三婶娘便来了。”
“主母姐姐为何要这样说?”韩氏装作无辜,“妾身何时让姐姐来此了?难道姐姐是想让妾身,做您的证人吗?哎呀,这种事情,姐姐怎不先支唤一声……”
自以为是的巧言,暴露了所有的心思。
韩氏如今还能平安的过日子,全靠着叶千云对她孩子的一丝悲心。可人家的刀都驾到脖子上了,再仁慈,就不是大度,是有病了。
想来韩氏往后,日子只会愈发难过。
三婶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云娘啊!你怎能这般不知轻重,这种事情,在唐府里,怎能再有!你忘了,当年你与外男在常平院私会……要不是二哥仁慈,你早被打死了!”
这样故意的讲出当年的事,看来是打算再来一次,给某人提个醒的。
巧了,某人正被二宝带来,已经走过来了。
“这么热闹,做什么呢?”唐彦秋走来,步履矫健,直接问三婶娘,“婶娘不是病重吗?何事惊到您,非要亲自过来看看?”
杜文博在听到韩氏那句主母姐姐后,已经傻了。
叶千云从亭里走下来,对着唐彦秋行上一礼:“三婶娘来捉奸的。”
“捉奸?捉谁?”唐彦秋笑道,“捉我和云娘的奸吗?”
三婶娘故作遮丑样,声音却大的,在场之人,皆能听见:“云娘和外男在此私会,如此丑事,彦秋你可不能再糊涂一次。”
叶千云接过话,提醒唐彦秋:“三婶娘说,我以前在常平院里,也和外男私会过。不过当时是因为老爷的仁慈,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仁慈?父亲对这种有损唐府脸面的事情,何时有过仁慈?”唐彦秋说,“三婶娘是不是病糊涂了,当年的事情,分明是我的错,父亲是为了保我才将事情压下来的,这些,您又不是不知道。”
往事不堪回首,往事何须再遮掩。
二宝突然到前院找唐彦秋,说是叶千云让他去一趟大花园。路上,那韩氏的话,原原本本的落进了唐彦秋的耳里。
聪明的不光是叶千云一个,唐彦秋也能猜到其中有诈。
到时,三婶娘正带着人围住了叶千云,那句关于当年的话,全数被听了去。
唐彦秋转头问杜文博:“你是何人?”
杜文博忙答:“小生是三少爷的朋友,今日是陪他回来的。”
“三弟,可有此事?”
“的确有此事。”那三少爷嘟嘟囔囔的又说了一句,“可我也没想到,主母竟会对过府的客人下手……”
杜文博暗道不好,三少爷根本没有帮他的意思,这是在推他出去送死啊!
“主君明鉴!”杜文博刚忙替自己辩解,“小生不过是在府里迷了路,碰巧走到此处,见亭中有人,想着上前询问两句,小生与姑……小生与主母,方才只不过说了两句话而已。”
三少爷继续混淆视听:“文博,平日里,你在外面胡闹也就罢了,怎的今日到了我唐府,还这般不知检点。就算是有人故意勾引,你也不该视我唐府威严不在。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唐彦廷!你莫要再胡说八道!原来你今日极力邀我入府,就是为了推我去死吗!你我兄弟而称,我哪里得罪你了,”杜文博现在不怕得罪什么人,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他回头对着唐彦秋说,“主君明鉴,小生与主母萍水相逢,哪来什么苟且之事。退一万步讲,抓贼拿脏,府中众人围攻而上,可有一人,见到小生与主母有过什么越矩行为!”
杜文博好歹是个秀才,脑子还是可以的,说气话来,有理有据。
叶千云觉得,不管是三房还是韩氏,选这样一个人来栽赃,实在不妥。而且明显的,杜文博毫不知情,是被人背后出卖的。
相比起来,当年唐彦秋找的那个人,那些说辞,比起今日,精彩多了。
“越矩也得要时间,来的那么快,能做什么呀。”
闻言,唐彦秋望去才发现,原来绿裘也在。
韩氏惊呼:“你怎会在这里!”
绿裘奇怪的反问韩氏:“主母来此,奴婢自然跟着,奴婢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倒是三房夫人,似乎是看不见奴婢,一口一个私会的。奴婢也斗胆问一句,带着丫鬟的,还算私会吗?”
韩氏布了局,叶千云顺势中计,再偷偷安排上自己的计划。
先让二宝去找唐彦秋来,再让绿裘躲到一边。就如猜测一样,还是不守妇道这么一个罪名,毫无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