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裘没跟着去。
叶千云好奇的问:“你怎么不去?”
绿裘摇摇头,没答话。
叶千云早看出,绿裘和二宝之间出了问题。尤其是最近,二宝喜欢带着唐宓出去胡闹后,绿裘总给给人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归根究底,其原因,很容易让人猜到。
叶千云不愿多说,任由他们自己发现才好。
“那你跟我,去趟前院吧。”
楚仁本是守在屋外,见到叶千云过来,立刻迎上。
“给主母请安。”楚仁说,“主君在里面发火呢。”
叶千云听见屋里传来的怒吼,看起来,火还不小:“这是怎么了?”
“唐府名下的商铺繁多,入秋后开始查账,是老规矩了。”楚仁解释道,“这两日,边境几家商铺的账本陆续送到,无一例外的,都有问题。”
“边境的商铺?临近哪边?”
“北凉。”
看样子,屋里还要再骂一段时间。
几人去了院里的凉亭,绿裘找来茶水糕点,坐下慢慢聊开。
叶千云问道:“以前可有过这种情况?”
楚仁摇头,正因为没有过,所以这次唐彦秋生发那么大的火:“北凉这两年不安生,边境的商铺又出了这种事,难怪主君这般生气。”
“我倒觉得,不太对劲……”叶千云说,“都知道北凉野心大,这个时候还敢明目张胆的做手脚,不怕被人抓到把柄吗?那些账目,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我也只是听了一耳,好像,是账目做假,虚报盈利。”
“这两年并无天灾,各处商铺经营正常,就往年的情况来看,即便是亏了,也不是大问题。况且唐府对他们一向仁慈,只要没犯了底线,多是不会计较的。是亏是赚,如实禀报就好,何故要作假?”
楚仁说:“边境几个商铺均是虚报利益,夸大自己的收益。”
叶千云懂了:“账目只能是自己作的假,所以彦秋担心,北凉的人已经渗透进来了。”
“临近北凉的边境,一直是我们这几年重要的防御部署。不声不响的,北凉就这么渗进来了。”楚仁皱着眉,担心的说,“且不说这些年,我们给边境商铺做的那些部署,就如今的情况来看,还没有以前放任不管来的安全。”
像唐府这种,旗下商铺繁多的大家,不可能每间铺子都亲自盯着。重点还是在一些,常年亏损,收不到盈利的铺子上。
边境商铺,多是属于这种的,也一直是主君每年都会亲自照看的。
若这些铺子盈了利,不再受各房的关注,对北凉而言,能有什么用?几处偏僻的铺子,远离唐府,就算控制住了,又能做什么?
叶千云摇摇头:“如果真和北凉有关,那韩荣怎会挑这个时间,来唐府拜访呢?”
“何意?”
“唐府查账的时间,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动了人家的东西,还敢明目张胆的跑到人家家里来,韩荣胆子是有多大,才敢这样做。”
楚仁想了想:“一个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应该没什么胆量的。”
“韩荣是北凉韩氏一族最得宠的少爷,送人进唐府这种事情,他能牵涉其中,不可能边境小铺的事情,他还让人给瞒着。再说了,控制住边境的几家小铺子,又有什么用?想要往东蜀里送人送东西,还有别的更好用的办法,何必多此一举呢?”
当年西金,可是不声不响的就将人塞到了巴陇城,唐府的眼皮子低下。那北凉,总不会连西金这点能耐都比不上吧。
突然,那边屋里飞出一个茶碗,狠狠的摔在院中。
这力道,几个年迈的掌柜可做不到。
叶千云赶忙进屋查看情况,正好听见唐彦秋怒吼道:“韦掌柜这含沙射影的,究竟想要暗示我什么!”
那姓韦的掌柜僵着脖子说道:“主君这样翻脸不认账,将所有事情,推到我们几个老东西身上,欲加之罪,我们还能说什么!”
唐彦秋在上位,还要说点什么时,叶千云进来了,笑着将其打断。
“主君莫动气,气大伤身。”
叶千云笑着,冲那几个老掌柜行礼。对方有怒,但不是冲着叶千云来的,拱手回礼,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究竟何事,让几位这般怒气冲冲的?”叶千云回头看了看上面的唐彦秋,“可是主君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惹恼了几位?”
有人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下气。
那韦姓掌柜上前对叶千云说:“云娘,不是我们几个无理取闹,这账面上的问题,分明是府里传来的密件,要求我们这么做的呀!”
根据几个掌柜的对词,唐府之前分别给他们发了密件,要求在账面上,做出盈利的假象来,还要做的不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