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的人,实在是太好懂了。
叶千云今日本没打算见唐彦秋的,不过可以恶心一下韩氏,那就不一样了。
“韩姨娘怀着孩子,怎能操劳。”叶千云冲着韩氏嫣然一笑,“主君受了伤,行动不便,照顾起来可不容易。这种事我做习惯了,还是我来吧。”
贴身照顾,最易动情。
韩氏哪里肯放弃这个机会:“妾身担心主君的伤势,今日是一定要进去的。主君瞧着妾身有孕,心情也会好一些,对伤病是有好处的。”
“这哪行啊,姨娘若是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伤了腹中孩子,主君和我,岂不是要自责死了。”叶千云说,“姨娘放心,我会照顾好主君的。”
“你……”
唐宓和韩氏,本无交集。只是昨夜的事情,听了叶千云的话,唐宓心中生怨。她可记得,这个韩姨娘,口口声声歪曲事实,诬陷起人来,毫不心软的。
加之韩氏出身北凉,和那个韩家二少爷,出自一族。
这样的背景,足够让唐宓厌恶的了。
“韩姨娘怀着身孕,不在自己院里歇息生养着,到处乱跑,也不怕磕了碰了,伤了孩子?”唐宓说,“彦秋哥膝下只有一子,韩姨娘这胎,众人都殷切期望着,只等姨娘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出来。小妹也劝姨娘一句,别在这时任性,真是伤了这么珍贵的孩子,姨娘难道就不心疼吗?”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在昨夜之后,眼下之局,唐宓这话,分明就是在嘲讽韩氏。
昨夜唐彦秋威胁韩氏时,唐宓在场听的清楚。什么殷切期望,什么珍贵,如同巴掌打在韩氏脸上,生疼。
唐宓接着说:“照顾彦秋哥,有嫂子在,有我在,还有这么多下人在,韩姨娘还是回去吧。”
换句话说,就是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太多。
二宝在旁边虎视眈眈,韩氏不敢对叶千云说什么,至于唐宓,她可不怕:“这里是唐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韩姨娘是不是忘了,宓姑娘,可是主君请来的客人,贵客。”叶千云说,“姨娘这种态度,是打我唐府的脸面,打主君的脸面。难道北凉,就是这样教导姨娘,对待贵客的吗?”
“什么贵客,不过是主君看在她一个姑娘家,心软了,不好半夜赶人离开。倒是有的人,恬不知耻,没点自知之明,还赖在府里。”
韩氏这个一动气,就口无遮拦的毛病,始终是改不了。
沛香上前解围:“主母恕罪,姑娘莫怪,我家姨娘听闻主君受伤,心神大乱,不是故意的。”
叶千云看着沛香,猜着这丫鬟心里是有多无奈。跟着这样一个主子做事,好处是有了,坏处也不少的。
“一大早的,闹的前院乌烟瘴气,像什么话。”配合着话,叶千云收起笑容,皱起眉,瞪向韩氏的眼中,带上了不悦,“明知主君身子不爽,韩姨娘还这般大呼小叫的,就不怕扰了主君休息?”
“是这群狗东西无端阻拦,妾身只是一时情急。”
“韩姨娘是听不懂话吗?”二宝说道,“王叔都说了,主君不想见你,拦你是听了主君的吩咐,怎就成了无端阻拦了?”
韩氏答的没什么底气:“定是胡说,主君怎会不愿见我。”
唐宓冲着韩氏,翻个白眼,乖巧的脸上多了丝俏皮:“韩姨娘怎这般不懂人情世故?彦秋哥为何不愿见你,难道你猜不出来吗?就算主君愿意见你,下人放了你进去,现下主母来了,你也该回避才是。”
“我就知道,又是你在捣鬼!”韩氏指着叶千云,“主君对你不闻不问,一年了,你还出来争什么宠。见我得宠,见我有孕,你怕正妻之位坐不住了,这就出来针对我!好一个蛇蝎心肠的主母!”
叶千云拦下二宝,说:“如此说来,韩姨娘之前诬陷我和王叔,谋害子嗣,又该称为什么呢?”
韩氏冷哼:“此事,我当会和主君讲个清楚!你仗着自己是主母,便在后院里颠倒是非黑白,包庇元凶,又牵扯其中甚是可疑!”
“这是翻脸不认账了?”叶千云笑道,“你觉得,有我在,你进的去吗?我颠倒黑白,我蓄意谋害,你又能拿我怎样?别以为主君回来,你就能翻身,天真也该有个限度才是。”
之前的事,唐宓不知道,但要说叶千云会做那种事,她是不信的。
尤其是在昨夜之后,府里谁是心狠手辣的,谁是铁石心肠的,唐宓自己懂的分辨。更分辨的出,如今唐彦秋,一妻两妾,谁才是真正在他心尖上的。
今日这场闹剧,折腾半天,韩氏除了放些狠话,说些蠢话,又能做什么?
韩氏对着叶千云,说:“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主母吗?你也不看看如今,在府里,你算什么东西。之前主君不在,你趁机耍威风,以后,有你好受的!”
唐宓摇摇头,如今的形势,明眼人都看的出,谁失了宠,谁风光依旧,怎的这位姨娘,在昨夜被训斥后,还有这样的自信?
这人已经不是蠢了吧……
就算是北凉的人,留在府里,也太丢面子了。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