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仁进屋后直径走到采姻身边,上看下看,生怕她被打了。看到她小手通红,立马紧张起来:“这是怎么了?”
采姻摆摆手:“没事,刚打人打的,她脸皮太厚了。”
唐母和唐彦秋闻言,扫视了屋里一圈,最后发现缩在角落的韩氏。
“你怎么在这里?”
玉氏同样看见了,上前去扶人。
韩氏估计被吓的不轻,进来了人也没发现。直到被玉氏摇醒,才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她手脚并用的爬到唐彦秋面前,哭喊着,全然不顾方才那问句中的不满,和现在眼中的嫌弃:“主君,您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只是听闻主母姐姐身边的丫鬟出了事,担心火会烧到姐姐身上,这才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个贱婢,当着主家的面就敢对妾身动手。主君,妾身委屈,妾身实在委屈!”
唐彦秋看看韩氏脸上的红肿,又回头看看采姻并对其说道:“你这丫头缺心眼儿啊,打人干嘛用自己的手,不知道去找个板子吗。”
“主君……”韩氏已经吓的浑身发抖了。
“你说话一向不中听,以后还是少说,最好别说话了。”唐彦秋叫来人,“送韩姨娘回去,再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韩氏双腿无力,几乎是被人拖走的。
接着,大伯母迫不及待的将叶千云的罪行又说了一遍:“这是你们二房的事,但它伤的是我唐府的颜面,我这个长辈,就算会被人厌,也得站出来说两句。府里的这个主母,不能再留了!”
唐彦秋笑笑:“大伯母说话也不怎么好听,我听着有些厌烦呢。不如,伯父伯母搬去大哥那边住吧,也让大哥,尽尽孝。”
大房生的长子早些年成了家,搬出了唐府自立门户。
大伯母明显胆怯了,之后硬着头皮接话:“你被她迷了心神了!当年就是这样,如今还要纵容。无风不起浪,她若真的没做过出格的事情,外面怎会传的那样凶猛!再说了,寒舍三年,她们主仆二人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你全知吗?回府时带来的三个外男,和她是什么关系,你清楚吗?唐府后院里,哪个院子养着男仆了!她仗着你的宠爱,明目张胆的将人安排在身边,平日你不在这常平院时,可想过,这里会是怎样的淫乱不堪!”
叶千云抚摸着肚子:“大伯母说了这么多,究竟有什么证据?夫人和主君都在了,人证物证有一个是一个,大伯母快些拿出来吧。”
“证据?当年你做过的事情,就是铁证!”大伯母指着叶千云,说的激动,“你生性淫荡,当年就做出过勾引外男,在寝屋私会的事情来,你……”
“啪”的一声,唐彦秋将桌上的茶碗摔到了大伯母脚边。
唐彦秋一脸的火气,怒到了极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唐母同样生气,同样是不好说什么。
叶千云摸着肚子,不怪这母子二人不言一字。当年的事情,大房三房不知道实情,二房的唐父唐母可是知道的清楚。
“大伯母觉得,若真有这种事情,当年的二房老爷,会放过我吗?”叶千云说道。
当年在寝屋里,叶千云和一个外男纠缠,被人抓了现行,可是后来,事情不了了之了。她没有金氏韩氏那样的母家势力,更不会什么迷惑人心的妖术。事情被唐父掩饰起来,只是因为此事,和唐彦秋有关。
当年那个外男,是唐彦秋找来,趁着叶千云在寝屋时放了进去,意在,诬陷她不守妇道,名正言顺休妻。
对唐彦秋来说,这些往事是他最不愿提起,更不愿被人提起的。因为那些事,的确是他亲手对叶千云所犯下的,人神共愤的恶行。
“怎么不是真的,府中那么多老人,哪个不知此事。”本来打算拿出这件往事,将叶千云彻底拉下马,可唐彦秋的态度实在费解,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生气是生气,但为什么不是冲着叶千云生气?大伯母如今骑虎难下,只能继续,“你生性淫荡,唐府里就敢做出这种事,寒舍三年,岂不更是荒唐!”
“既如此,便任由主君处置吧。”叶千云托着肚子艰难的起身,“不过大伯母别再乱说采姻什么了,还有三宝,三个孩子罢了,受不得这些脏水泼来泼去的。”
说完,叶千云觉得肚子伴着坠落感绞痛不止。那扶在桌子上的手臂一软,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云娘!”
唐彦秋见状不对扑了过来,叶千云疼的满头大汗,话也说不出。
“主母!”采姻不管身份也扑了上来。
唐母一看不好,赶忙叫人去喊大夫。
刚才大宝没在屋里,一直守在外面,听到里面乱了,冲过来一看,只见叶千云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知道事情不能拖,大宝赶忙是冲出去找大夫。
叶千云这次是真的有惊无险,差点就没留住孩子。
素墨不在,几个家养大夫要顾着叶千云的身子,又要顾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忍受着唐彦秋在一旁的怒吼,一通忙活,费劲心思,这才把孩子保住。
大夫跟唐彦秋说:“主母身子本就虚弱,有孕后又食不下咽,之前补上的那些几乎被孩子吸取殆尽,如今母体虚亏,加之入秋后心烦意燥,一旦受到刺激,便会胎气不稳,导致滑胎。”
有人大着胆子跟唐彦秋说了实话:“主君……主母的情况不乐观,生产的话,怕是……怕是母子具险。”
唐彦秋摆摆手,让他们都先下去。叶千云的情况素墨早就告诉他了,这次去北边购药,就是为了生产做准备。
至于受到刺激,唐彦秋握紧拳头,心里尽是懊悔。
寝屋里,采姻守在叶千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