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叶千云出来,金氏算是松了口气。站去一边,等着看好戏。
花轿中的女子,轻声询问:“这位又是……哪位姨娘?”
采姻怒斥道:“竖起你的狗耳朵听好了,这位是唐府主母!”
北凉人反驳道:“看起来不过是一个丫鬟,你竟敢辱骂我家小姐。”
叶千云拦住采姻,对一边的王忠说:“王叔,刚才直呼主君名讳的那个,还有这个斥责我贴身丫鬟的,全都乱棍打死。”
王忠领命,亲自下去抓人。
花轿中女子惊呼着:“主母姐姐这是何意!他们是我北凉的人,有错也该是我北凉自行责罚,你不过是唐府主母,怎能……”
“进了东蜀地界,就要守东蜀的规矩。”叶千云打断她的话,说道,“你问问旁人,谁人敢直呼唐府主君的名讳?到了唐府门口,自然也要守我唐府的规矩。我是主母,我身边的人,岂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能随意呵斥的。”
“你……”
叶千云唤来下人:“来人,上去把人给我拖下来。”
主母一声令下,府兵鱼贯而出。
纵使北凉送亲的人全力护主,也争不过手持兵器的府兵。
轿中女子惊呼着,被人拖了下来,直接扔在了地上。
出来后,众人才看清,这女子身穿大红凤衣,头戴纯金凤冠,身上的物件一个不少,果然都是按照主母正妻来归置的。
“你敢如此对我!我要让主君将你赶出去!”
叶千云脸色冷淡的说:“既是来我唐府为妾,规矩不知还能谅解。可对我这个主母大呼小叫,出言威胁,该当何罪?”
金氏在一旁插嘴说:“罪该送去寒舍,了了一生。”
叶千云抬头看看天空,叹口气:“多好的日子呀……还没进门就送去寒舍,实在是造孽了一些。”
金氏忙道:“主母,这北凉的人实在可恶,不能轻饶了!”
玉氏也说:“此人如此行事,实在有伤主母姐姐的颜面,确实不能轻饶了。”
叶千云笑笑:“那这样吧,送亲的人也还在。就劳烦你们,再把你们家小姐,给抬回北凉。此人,唐府不收。”
地上女子收起刚才的暖声细语,大喊着:“你今日这般的羞辱我,不过是担心我进府,抢了你主母的位份!我要告诉主君!我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主君!”
叶千云张口,话还没说出来,身后倒先传来了唐彦秋的声音。
“告诉我什么?”
唐彦秋出来,身上衣饰和平时一样,并没有特意的归置。
见到唐彦秋,地上女子哭的梨花带雨。那眼泪,说来就来。叶千云觉得,这人装模作样的功夫,比金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子泣诉着:“主母姐姐不喜我入府,何苦要这般的羞辱我……主君,您得为我做主啊!”
唐彦秋静静的听她说话,却不看她,自顾的伸手,搂着叶千云的腰,温柔的问:“娘子怎生了这么大的脾气?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找死,敢惹怒娘子?”
地上女子见唐彦秋不理自己,又听他这样一说,心里觉得不妙:“主君……”
唐彦秋终于闻言望向地上的女子,好奇的问道:“这是谁家的新娘子?怎趴在我唐府门口?”眼珠一转,抬头对四周看热闹的百姓说,“什么时候起,你们这迎娶送嫁的,要来我唐府门口趴着要红包了?这习惯可要不得……”
四周百姓闻言乐了。
地上女子瞪着双眼,往前爬了两下:“主君!我是韩氏清娘啊!是您今日要迎娶进府的人啊!”
“迎娶?”唐彦秋脸色一沉,“我今日是要抬一个妾氏入府,可你这身行头,这送亲的派头,哪里是一个妾氏能有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做正妻了?”
“……”那女子恐怕没想到唐彦秋会直言质问。
“北凉送我的是妾氏,还是想逼着我休妻重娶一个正妻?”唐彦秋质问道,“北凉连我唐府后院的事情都想插手了,是不是改天要把我这个唐府主君也给换一换!”
“不……不是的……主君……主君,您……您听我说……”
唐彦秋发威起来,金氏都不敢再叫嚣。这韩氏女子,真是吓坏了。
抬手招来王忠,唐彦秋吩咐道:“主母说的话,都听清楚了吗?还愣这做什么,赶紧把人塞回花轿里,轰出巴陇城!让他们自己抬回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