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院里有几个唐彦秋特意留下的武仆,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捣乱伤了叶千云的。
主母一声令下,这些下人冲上前将大房带来的人哄到一边。
“叶千云,如今你好歹是我唐府的主母,这说话做事代表的是我唐府的脸面。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往后只能将唐府放在第一位。”大伯母指着采姻说道,“我知道你稀罕这个丫鬟,但是做错了事,就是要罚,绝不能助长了邪门歪风在后院里横行!”
“究竟什么事这般严重。”叶千云笑笑,“您今日来为何要和一个丫鬟过不去?采姻性子直,莫不是哪里冲撞了您?”
大伯母唤来一个丫鬟,看着脸生:“你来跟主母说说。”
“是……”丫鬟怯怯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奴婢是大房的粗使丫鬟,今日发现小库房的门锁坏了,上面的痕迹显然是被人故意砸坏的。奴婢上告了大房的管事嬷嬷,跟着清点,发现库房里的东西少了。”
“这和采姻有什么关系?”
大伯母斥责道:“怎么没关系,这几日,她老是在我大房周围晃悠。库房东西丢了,还不是她做的!”
叶千云觉得好笑,如果这是一场陷害,也太过牵强了些。她说:“大伯母,采姻这几日在替二宝准备行囊,有些东西常平院里没有,我便让她去公中库房拿。大房和公中库房离的近,您瞧见了采姻,就说她是冲着大房去的,不合适吧。”
“若无实证,我怎敢来常平院拿人。”
大伯母又叫来几个丫鬟,叶千云算算,跪在面前的共有七个之多。
“这几个是昨日守夜的丫鬟,全都看见采姻鬼鬼祟祟的进了大房溜到了库房那边。”
有丫鬟赶忙接话:“回主母,奴婢们昨日守夜的确看见了采姻姑娘进了大房。”
叶千云问:“那你们都看见她砸了库房的门,从里面拿东西出来了?”
“都看见了!”
叶千云再问:“真奇怪,你们既然都看见了,为何昨夜没有当场拿下她?”
“采姻姑娘是常平院的人,是主母身边的贴身丫鬟……”
“我们……我们不敢动她……”
“今日库房清点,东西少了,夫人发怒,我们这才敢说出来……”
大伯母站出来,气势汹汹:“如今人证实在,你还要偏袒吗?叶千云,你什么出身我很清楚,没见过好东西,你同我说便是,我一个长辈,送你几件皮裘绒袍的也没什么,犯得着让丫鬟去偷吗!”
叶千云微微点头,事情总算是搞清楚了。
采姻为何会去大房拿东西,自然是她指示的,大伯母说的很清楚,原因是因为她眼红那里的好东西。
说来说去,先拿下采姻,再针对她,横竖她们主仆两人,脏定了。
“我便让你死了心!”大伯母大喝来人,“进屋搜!东西一定在屋里,搜出来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看看,还能狡辩出什么词来!”
叶千云也大喝一声来人:“谁敢踏进一步,直接打死。”
几个下人齐刷刷的站在屋门前,死盯着大房的人。
大伯母跺着脚斥责:“你这是做贼心虚!”
叶千云笑着说:“大伯母别急,您先容我理理清楚。您这冲进院就拿人,唤几个丫鬟两三句就定了罪,接着又着急忙慌的要进屋搜什么证据,搞的我是一头雾水,糊里糊涂的。您就容我,慢慢理理呗。”
大伯母不答话,默认了。
叶千云走到那七个丫鬟面前,一个一个的盯着看,看的丫鬟们浑身一抖。她说:“别怕,我就问你们几个问题。”
这些所谓的人证,哪里是什么实证,在叶千云看来,全都是笑话。
“你们说,看见了采姻砸门进库,是你们七个,都看见了吗?”
丫鬟们齐声答道:“是。”
“采姻进去拿了什么东西,你们可看见了?”
“一些冬日里穿戴的皮草袍子,和今日清点出来少了的东西一样。”
“这些东西不好拿吧,采姻拿着这些,行动不会太快,她就没有发现你们在一旁偷看?”
丫鬟们摇头。
叶千云笑了:“这就怪了,大房的院子能有多大?小库房门前的一亩三分地竟能同时隐藏住你们七个人,采姻还没发现。我真是好奇,你们都藏在哪了?地里吗?”
“许是……姑娘拿着东西,没看清四周吧……”
“有道理。”叶千云赞同的点点头,而后又问,“那你们,是一起发现她偷偷进了大房,然后又一起跟着她的?”
“是……”这句明显答的底气不足。
叶千云蹲下来,死死盯着一个丫鬟,笑容挂在脸上,却明显带着杀气:“你们知道,胡编乱造,陷害我的人,下场是什么吗?”
那丫鬟吓的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主母,我们没有胡说……我们真的看见……”
“看见?”叶千云说,“如你们所讲,采姻是去大房偷东西的,既然是偷,当然应该是悄悄摸摸蹑手蹑脚,且绝对不能被人发现的。她从进入大房院子起便被你们七个同时发现了,接着被你们七个跟在身后目睹了整个偷窃的过程,直到离开,她都没有发现你们七个人。这是偷东西吗?这分明是大房主家让她进库房,拿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