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也怕叶千云趁机收回中馈,哭的更凶,吼的也更凶了:“妾身管理内府事务多年,事事亲为,从未犯过错。今日之事,妾身自知难逃责罚。若主母心愤难平,妾身也甘愿受罚。”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还要哭诉叶千云仗势欺人。采姻和大宝闻言紧皱眉头。
倒是叶千云自己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问大宝:“搜出来的药材一共有多少?”
大宝答道:“回主母的话,一共搜出人参两株,灵芝三株,其余药材若干。这张大夫倒是不挑,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拿了。”
叶千云让院里留下来的几个库房小厮,把青容绑了。她说:“事儿,虽然是主子让你做的。但罚,你总不能让自家主子来。做下人的,能狐假虎威,也要能受的了皮肉苦。我今日就罚你,每只手各挨十板子。来人,打。”
青容撕喊挣扎也脱不了身,这几个小厮本就是赵前的亲信。特意留在这里没走,就是想给赵前报这个仇的。他们将青容的双手死死按在长凳上,前面举板行刑的人,是大宝。
一落一嚎,才两下,青容手背便泛起酱紫色。
打青容就等同打金氏,又是在这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院子里。金氏的面子,丢了个干净。
青容好歹是金氏的陪嫁丫鬟,讲私心她也要保下来。
眼泪噗嗤嗤的往下掉,金氏冲着叶千云不停的磕头:“请主母开恩,请主母恕罪!责罚下人本该无事的,主母私心心疼那赵管事,想要撒气,就往妾身身上撒吧!”
叶千云说:“金姨娘,你出身大族,该比我懂如何管事。难道在西金,在你母家,你便是这样不由分说,肆意责打下人的吗?今日这件事,你可与我到主君面前,到夫人面前去辩一辩,看到底是我有私心,还是金姨娘你,心里有鬼。”
采姻偷偷看了看叶千云,要是以前,青容这哭天喊地的叫声,早让她心软了。如今,果然是变了。
金氏哪里敢去唐彦秋面前,落泪装可怜,说了半天,院子里的人都是叶千云的,根本没人替她说话。
等青容受完刑,叶千云起身欲走,留下一句话:“金氏,府里的人尤其是这些老人,你少把主意打在他们身上。为了你,丢了唐府的气度,这种事情我不会做,也不屑做。我敢回来就不怕跟你斗。你听好了,那些阴招脏招,你往我身上使便好。若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牵连无辜。别怪我学你,斩草除根。”
这一闹,也没了心思去赏花。叶千云让人去前院给唐彦秋带个话,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而后带着人回去常平院。
过了午时,大宝打听了消息回来。
“那姓张的大夫原也不是金氏的人,平时贪小便宜,顺走过几次东西。有一次正好被青容发现。金氏便用此控制着他。”
采姻问道:“金氏要一个大夫做什么?难道想下毒?”
大宝说:“我问过了,之前倒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主要负责照顾金氏自己的身子。可能是金氏不相信府里的这些大夫吧。王管家跟我说,她曾要求带一名大夫进府。主君没同意。”
“唐府不是那么好进的。”叶千云说,“金氏出身西金,当年二房老爷最忌讳的便是她的出身,否则也我什么事了……带一个陪嫁丫鬟还行,带进一个大夫,不会有人同意。”
大宝说:“我问过王管家,之前在库房闹事,还有今天从库房里带走的那几个人,都说是金氏使了银子,让他们办事。”
采姻瘪瘪嘴:“唐府对下人一向很好,每月列钱,逢年过节的赏银从未少过。这些人怎还为了银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大宝叹口气:“谁家里还没有个缺钱的时候。我见那几人带着悔意,认错的态度也好,回来前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不是家中长辈病重,急需银子,就是出了个不争气的小辈,输完了家底。总而言之,等着用钱。”
“原来是这样……”采姻问道,“金氏为什么要对付赵叔?莫不是赵叔哪里得罪了她?还是她想借这件事,对付主母?”
大宝说:“那姓张的大夫说,金氏让他偷药,是想把赵管事赶出府。让你同去做烟雾,只是他临时想出的办法。看起来,不想是蓄意针对主母的。”
叶千云觉得此事有蹊跷,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的。
采姻想了想,又问大宝,“既然要栽赃,那个张大夫干嘛不偷偷的把东西放到赵叔屋里。藏在自己床下,也不怕出事吗?”
“我刚不是说了吗,这个人爱贪小便宜。人参灵芝这些上等药材,拿出去能卖不少钱。他想着东西被盗,赵管事难辞其咎。加上是金氏做主,肯定草草了解,不会去找那些药材。所以他就自己扣了下来,打算过几日出府给卖了。”
采姻哈哈大笑:“金氏铁定气的要死。按照她的计划,若药材是从赵叔屋里搜出来的,就算主母出面,也保不住人……原来如此,她那时想让人搜赵叔的屋子,是以为东西在那里吧。”
叶千云当时觉得这个张大夫神色慌张,本想从他那里随便找个借口先救下赵前。没想到大宝竟真的在他屋里搜到了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