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云换个方向,让金氏看见院门处走进来的人。
“你让什么人,问了哪个大夫?”
“……”金氏眼神飘忽,显然刚才是在瞎说。
叶千云坐到之前金氏的那张椅子上,对着院里的众人说:“这件事,疑问众多。不管之前金姨娘说了什么,定了什么,在我面前,通通不作数。”
“……”
“墨大夫,你当时在场,就劳烦你,把事情再说一遍。”叶千云问素墨。
素墨说:“前几日,我给夫人配药,进库房带走了一株人参。那日我也没仔细清点,只是记得晃眼间,见柜上的人参还有四五株。今日再来,柜中人参却只剩下两株。当时赵管事在身边,我便问了一句,说数量似乎不对。我们二人还没离开库房,金姨娘就带着人冲进来,抓下赵管事。接着金姨娘让人清点了药材,发现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和账面对不上。这便说赵管事监守自盗。”
金氏在旁边插嘴:“库房的钥匙只有赵管事有,如此说,还不是他监守自盗吗?”
叶千云斜眼看着金氏:“进门先抓人,再清点。金姨娘这是开了天眼,知道那柜子里的东西一定是少了吗?”
“主母是说我偷走了药材吗!”金氏抓着叶千云这句话不放,眼泪说来就来,“之前主母否定我的处置,现在又怀疑到我头上……这是拿着主母的身份,压我,污我!好好好,你是主母,我是妾,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主母现在就叫人,把我打残了去。”
“你当我不敢骂?”叶千云悠悠的说:“金姨娘这般痛快的认罪,倒是省了不少事。”三年前金氏也是用这招梨花带雨,扰的人心纷纷向她。再见一次,叶千云只觉得心烦。
金氏怒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认罪。”
叶千云挥挥手,懒得理她:“既然认罪了,就站一边去,一会儿我再处置。”
“你!”
大宝站出来,挡住金氏看叶千云的目光。
叶千云接着问院里的大夫们:“请问几位,这几日可有领用过人参灵芝?”
几个大夫互看一眼,接着上前一人,行礼恭敬的回道:“回主母的话,人参灵芝这种药材平日很少用到,只有府中各房夫人偶尔会用一些。我们几个平日负责看看那些患病的丫鬟仆人,别说这几日了,整一年里,我们也没有领过人参灵芝的。”
叶千云又问库房的小厮:“这几日,都有些什么人进了哪间?”
几个小厮想了想,突然又齐刷刷的望向采姻。
“回主母的话,除了墨大夫和张大夫,只有采姻姑娘进去过……”
“呵……呵……”金氏冷笑道,“主母您也真是的,赵管事和您是故交,想要什么,言语一声就是了,何必让一个丫鬟偷偷摸摸,弄出这样一件事来。”
叶千云也笑了:“唐府的东西,哪一件是我需要偷偷摸摸拿的?”
金氏说:“话是这么说,可有的事,不方便让人知道吧。拿这些珍贵药材,无外乎是换取钱财的。主母这是为了何事,急着用钱?整个唐府都知道,主母在府外没亲人,那这钱,又是给了谁呀?”
叶千云歪着头看着金氏:“金姨娘是在暗指,我在府外养人了?”
“三年寒舍,谁知道呢?这不已经带回来三个了吗?”
采姻这下憋不住了:“金姨娘莫要血口喷人!我是跟着张大夫进去拿熬药的药材,赵叔可以作证,我没有拿过其他的!”
“等会儿,拿熬药的药材。”素墨突然说话,引得众人转头看向他。
采姻说:“是啊,您还没回来的时候,主母的病是张大夫在照看。那日,他说要取一些阿胶给主母服用,所以我便跟他进来库房,拿了些阿胶。”
素墨急着又问:“阿胶呢?主母服了?”
采姻摇头:“主母前几日什么都吃不下,阿胶还放在常平院,没动过。”
叶千云问素墨:“有何不妥?”
素墨气氛的走向另一个大夫:“阿胶会闭门留邪,病不容易好了,邪气却去不了。主母之前得的是风寒之症,张大夫为何要让夫人服用阿胶!”
张大夫脑门冒汗:“我……我也没说,让主母立马就服用……”
叶千云问:“既然不是立刻服用的东西,为何要急着让采姻去取?”
张大夫支支吾吾的答道:“我只是……想着……阿胶对女子有益,常平院备着些……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我竟不知,常平院离库房有着十万八千里,药材要得备在院里,才能有备无患。”叶千云说完,对大宝使了个眼色。大宝随后离开。叶千云接着说,“药材药理的事,我是不懂。可这阿胶,不过是补气血的药物,女子多服是好,却也未听说,要常备身边的。”
叶千云又走到赵前身边,蹲下来轻声问他:“赵叔,那日采姻取药,你可有注意张大夫?”
赵前忍疼,小声的回答:“那日……我只顾着询问采姻姑娘,您的情况……张大夫……确是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