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要出事呢？”走出凤栖宫的宫门，陆衡没有憋住，轻声道。
言徵脚步不停，仍是保持着方才的速度与频率，舒缓有致。
“方才皇后情况突然急转直下时，御书房中发生的事儿，你可听说了？”陆衡压低嗓音问道。
言徵眼波闪动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陆衡说的那事儿发生时，唐砚秋正在为他施针。不过在他回喑鸣司换行头时，也已经听说了。
文皇后病重，思念亲人。延和帝便允了文公每日都可进宫探望，今日文公进宫探望了皇后后，便去了御书房求见延和帝，与延和帝说了一事。
听说此事，陆衡心中疑虑重重，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你说文公告知陛下，邵钰可能就是萧让的事儿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没错，文公向延和帝禀报的就是此事——如今晋武侯对十三年前所犯罪状供认不讳，老臣有一事，左思右想，还是应该对陛下和盘托出。老臣觉出一人可能是宁王殿下之子，若非如今宁王殿下即将昭朗，老臣也不敢说出此事......
“谁知道呢？”言徵轻勾唇角，“或许真如文公所言，他是不忍陛下与宁王兄弟情深，亲侄儿就在身边却一无所知，盼着皇家骨肉团圆吧！”
陆衡却是嘟囔了一声，“他心里不是恨宁王要死，会有这么好心？”
言徵眸光忽闪了两下，转为一片暗阒。
晏晚晚从唐砚秋坐诊的那间医馆离开后，却并未回春和坊。她先去找了一趟老猫，花了钱买了六出居的消息，然后便是折回了六出居。在对面的茶馆要了一壶茶，坐在了临街的那面窗户边，一边喝茶嗑瓜子儿，一边听着台上的人说着话本。
那说书的先生口才不错，常有精彩之处，博得满堂彩。
晏晚晚却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六出居门口晃悠的灯笼，思绪已经悄悄飘远。
昨夜从六出居回去的路上，她和言徵也曾讨论过赵祁川的事儿。言徵认为赵祁川这样的人，谨慎精明，恍若人精。他既然察觉到了晏晚晚的试探，就算要狗急跳墙，也不可能那样着急，他昨日与晏晚晚分开后，便即来了这六出居，倒更像是刻意在引他们来似的。
是以，六出居虽是个线索，却很有可能是诱饵。他们必须要慎重以待。
言徵分析得有理，晏晚晚亦从老猫那儿得知，赵祁川并非六出居的常客，据说是从去年起，才会偶尔来这儿。
当然，他就算手里有延和帝给的，方便随时出入宫门的腰牌，却也不可能经常出宫。而且，从去年起......这时间也有些太巧了些。
宁王旧案沉渣泛起不也就是今年初的事儿吗？
晏晚晚不敢确定赵祁川是不是背后之人，可她宁愿他不是。如果是的话，那他从前对她说的，他与萧衍、沈南烛的情谊，救她、助她之恩岂非都成了笑话一场？
晏晚晚面上沉静，心底思绪却已悄然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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