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晚晚连朝天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位不是自来聪慧机敏吗？怎的也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现在是说首饰的时候吗？而且……
“给我打首饰？夫君有钱否？”晏晚晚不咸不淡一句话，让言徵哑了声。
半晌，才咳咳两声道，“眼下没有，但只要到了苏州，或是杭州，我自有办法。”
“夫君可知晓，从这里到苏州还有多远？”前日他们才离开徐州，如今离淮安尚有一段距离，遑论是苏州或是杭州了。
“那便到扬州再说。这些时日，咱们的行踪不能暴露，否则若是被那些暗地里的耳目察觉，便是前功尽弃了。”言徵嗓音微沉，正色道。
晏晚晚自然也知道，不过……“从此处到扬州，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就她手里这点儿银子，能撑到什么时候？何况，面前这个可是不折不扣的贵公子一枚，看他平日里吃穿用度的那做派，她怕养不起。
“这段时日只能麻烦娘子了。”言徵却好似没有听懂晏晚晚的言下之意般，朝着她拱手一揖。下一瞬，却又好像听见了晏晚晚心中腹诽似的，赔笑道，“娘子放心，我很好养的。只要有吃有喝，与娘子在一处，吃什么喝什么都不打紧。只是可惜了娘子给我做的那身衣裳……”想起那身被泡过水，又不得不处理掉的衣裳，言徵仍觉心疼不已。
晏晚晚额角抽动了两下，正待迈开步子时，身子却是滞了滞。
言徵虽然在滔滔不绝，但视线须臾不离她，察觉到她这一瞬的迟滞，忙倾身上前，伸手扶住她道，“怎么了，娘子？”
“没事儿。”晏晚晚挥开他的手，若无其事迈开了步子。
言徵在她身后皱了皱眉，连忙赶步追上她。
“不是说喑鸣司暗司有一项最要紧的考验便是隐藏吗？你能在江南隐藏半年之久，通过考验，总有你的生存之道。”晏晚晚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
“我的生存之道，却是万万舍不得让娘子也尝试的。”言徵笑道。
晏晚晚便想起了他们初遇之时他的模样，轻哼了一声，“你能做乞丐，怎么就知道我做不了乞丐婆子？而且啊，就咱们这点儿银钱，不等到扬州，也与乞丐无异了。”
“我做乞丐，娘子便做乞丐婆子？这算不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言徵笑着一挑轩眉，不知是不是换了一身装束就放飞自我的缘故，晏晚晚总觉得他眼角眉梢都多了些素日没有的痞气。见得晏晚晚瞪了过来，他连忙见好就收，又是那端方雅正的君子模样了，“娘子放心，我是万万不会让娘子吃这般苦的。”
“所以，你是有法子了？”晏晚晚学他一般，挑起眉梢。
“挣钱的法子吗？”言徵反问，对上晏晚晚满眼的“明知故问”，他轻声笑道，“暂且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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