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来说,她的演讲属于内容大过技巧的那种类型,斐小容并不是自谦。
“哦?”斐父的注意力果然转移的厉害,目光紧盯她的一举一动,声音里满是好奇,“愿闻其详!”
听一位听众也从魂游天外的状态中回来了,只是神色仍然有些木讷,仿佛刚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韩雯雯出招之后就进入了专注状态,不再像之前那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即使宫明远对她感激涕零也不会当回事,没出声的话也不会觉得势单力薄,更不会心生怨怼。
这是她的修行之道,看起来简简单单,平平常常,实际上对她这个年龄段的家伙要求很高,真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
所谓的“平常心”,只有到了一定境界才能收放自如,而不是单纯的不当回事,凡事无所谓。
“斐叔叔您想想看,年轻人好动,又喜欢三五成群,吃斋的好处再多,也很难产生说服力。念佛就更不用说了,内容讳涩难懂,时间又长,哪有k厅里唱歌来的更有吸引力?”
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斐父直点头,旋又问道:“年轻人对学佛不感兴趣我能理解,为何会把修道当成件有趣的事情呢?”
韩雯雯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怀念,“我一开始对于修道并不感兴趣,当初还是宫明远向我推荐了古道长,说这位年逾八旬的老人已经闭关十年了,现在因为俗务缠身,正在青羊宫里继续修行。”
顿了顿,声音变得绘声绘色起来。
“我一听就觉得好奇,觉得他老人家都那么大年龄了,应该修成了世外高人,为何还会俗务缠身呢?”
“结果去了一瞧才发现,所谓的世外高人并不是印象中高深莫测的那种出家人,古道长的言谈举止都很随和,说起当下的问题也不讳言。”
“聊了一阵我才知道,他老人家当年为了闭关修行,出手帮石伯伯解决了一桩生意上的难题。可一不小心,石伯伯的儿子石钟雨对于修道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后来发生了什么,您多半已经猜出来了吧?”
绘声绘色的讲述突然变成了提问,换成其它人多半会跳脚了。
斐父这种大学教授级的人物不是平常人,于是微一点头,沉声说道:“看来这位石钟雨小朋友的想法不被家人接受,产生了一系列矛盾。”
话音一落,韩雯雯还好,宫明远已经彻底化身吃瓜群众,楞的很彻底。
仿佛已经碎成渣渣的信仰又快速粘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块认不出模样的东西!
虽然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它的存在毋庸置疑,至于能不能取而代之,或者更上层楼,要看他的悟性。
“斐叔叔太厉害了!”
韩雯雯小鼓掌,吸引了数道目光而又不自知,依然一副讲故事的模样,娓娓道来。
“不过那时候的石钟雨可不是小朋友,年龄其实比我还大。也正因为如此,家人的阻止反而激化了矛盾,导致原本幸福的家庭走向了四分五裂!”
“修道这种事情需要平常心,道法自然嘛,您肯定听说过吧?”
瞧着斐父一脸认真在那点头的模样,韩雯雯稍稍加快了些语速,省的有吊人胃口之嫌。
“可惜石钟雨的运气实在不好,明明见识了世外高人的神奇之处,却又被家人用各种手段阻拦,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这种状态下有很多人会选择放弃,也有不少人会为了理想而不惜牺牲一切,还有些人两者都想兼顾,选择了一条双面人生路。”
“可惜修行需要一心一意,既然把修道当成了自己的理想,就不能用逃避与谎言来维持下去。”
“结果一晃十年过去,道没修成,人却疯了。”
话音已落,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听众也从两个变成了六个,包括斐小容在内,都听的如痴如醉,仿佛这样一个故事讲述的是整个人生,足以让他们回味很久。
过了好一会,斐父才幽幽醒转。
“这趟真没白来,否则犯了错还依然固执已见,就会像你那位石伯父一样,悔之晚矣!”
......
韩雯雯及时出手化解了斐父悬在心头的疑问,也让她在宫家父母心中的印象又深了一层,堪称一举两得。
不过对于宫明远来说,药下的太猛了些,听完之后又开始浑浑噩噩起来。
这副表现依然上不了台面,就连斐小容都开始闹情绪了,他依然故我,只有在目光转向韩雯雯的时候,会有明显的渴望流露出来,俨然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
好在两家人没有逗留太久,瞧着晚饭时间已到,宫父出面安排了个地儿,算是告一段落。
韩雯雯原本也在被邀请之列,她老人家却见好就收,声称自己要准备表演。
其实晚上的表演真没她的事儿,隋云东和王丽这对搭档已经愈发娴熟默契,把她当成了第三者,只有排大戏的时候才会考虑进去。这么做倒不是抢戏上瘾,而是她现在身兼数职,成天忙的团团转,好钢如果不用在刀刃上,关键时刻容易掉链子。
她也清楚明白这一点,刚好下午的时候找古道长学了一整套道家呼吸吐纳的方法,趁着节目还没开始,仔细消化一番正是时候。
董娟也掂记着呢,送走了两家六口人就过来凑热闹,学的有模有样。
一晃眼已经八点过,节目快要开始的时候,新老朋友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