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回来了,可算回来了!”
晚上七点过,翘首以盼的董娟终于等来了一行人,瞧着一个个气色都不错,总算松了口气。
韩雯雯依然是一副吃了亏想找补的模样,一见面就告状。
“董姐你得帮我做主啊,斐小容现在自恃高人一等,对我是又打又骂!”
谁料董娟不买帐,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笑道:“你自己都说了,当丫环嘛,能把小姐哄高兴就行!”
一听这话,原本扑上来想咬人的斐小容反而不好意思了,声音呐呐的,“哎呀,董姐你不能这么说,我哪是什么小姐,若论人气,你家小文现在无人能比!”
宫明远今天一直在扮演狗腿子,这会仍然不遗余力地帮腔道:“就是就是,文小姐现在风头已经盖过了东少侠,整个天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侠名震天下!”
听了这话,韩雯雯还没表态,不远处有个家伙不干了。
“文小姐多日不见,是否已经忘了在下?”
隋云东手拿一把折扇,施施然走了过来。他一现身,店里的客人顿时激动,喊着号子就往门口涌。
一瞧这副状况,韩雯雯顿时来劲,两眼放光道:“东少侠此言差矣,小女子这一天东奔西走忙碌不停,心中却一直掂记着东少侠!”
隋云东叹了口气,脸上表情不悲不喜,声音也颇为平静,“文小姐为了天下苍生忙碌,在下却为自己的前程苦心谋划,两下一比较,高低立判!”
话一出口,一片叫好,观众个个激动,仿佛眼前这一幕已经很久没出现,好容易赶上了,自然要大力捧场。
韩雯雯瞧的清楚,听的明白,脸上笑意浮现,声音也颇为感慨,“人各有志,术业各有专攻,仅此而已。小女子不像东少侠那般风流潇洒,谈笑间就能让人开怀大笑,所以东奔西走,以求安心之道。”
隋云东微一点头,手中折扇轻轻一摇,开口说道:“在下所学只是雕虫小技,如果安于现状,未免有些目光短浅。文小姐这几日看来收获颇多,能否明以教我?”
话音一落,又是一片叫好,客人们不但激动,神情也变得愈发专注,仿佛正在进行的不是一场即兴表演,而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堂课。
韩雯雯没有急着开口,目光缓缓转过一圈,才点了点头,檀口轻开。
声音婉若天籁。
“小女子确有收获,诸位若不嫌弃,自当毫无保留。”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在拼命点头,个别情绪激动的又忍不住叫好。
韩雯雯的嘴角浮起笑意,双手轻轻抬起,做了个莲花指。
“这些天东奔西走之后,小女子明白了一件事。”
“文小姐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这人世间呐,有太多不如意之事,咱们每个人都会遇见一堆。如果没有合理的方法消除不良影响,就会焦虑痛苦,甚至压抑麻木,久而久之,心病已成!”
“文小姐所言极是,该当如何化解不如意之事呢?”
“其实很简单,比如说此时此刻,我与你在此谈论,倘若心中想到晚些喝酒消遣,自然会觉得这一刻有些难熬。”
“是的,人世间的痛苦往往在此!”
“其实呢,你我在此谈论是因缘合和,彼此都有话要说,也想听听对方的看法。无论愿不愿意,心中有没有别的想法,这一刻是因缘注定的!”
“没错,既然改变不了,为何还要心中存有杂念,把这一刻变得难熬?”
这话一出口,叫好声四起,原本专注的目光里有喜悦之色升起,一张张脸上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韩雯雯瞧的清楚,笑容愈发甜美,声音变得爽快。
“东少侠果然有悟性,一语道破真相!”
“多谢文小姐指点,但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东少侠不必客气,请讲。”
“一心二用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做些枯燥乏味,或者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时,绝大多数人都会用‘干完就能去好好玩会’,或者‘等下吃个冰淇淋’之类的念头鼓励自己。这算不算一种解除痛苦的方法?”
“不算!”
“为何?”
“玩完之后呢?吃完之后呢?痛苦岂不又回来了?”
“文小姐所言极是,可否明以教我?”
“东少侠不必客气,小女子以为,痛苦来源于分别心,是我们的看法出了问题!”
“比如说?”
“喝酒真的比谈天愉快?做饭真是件痛苦的事情?工作真的无聊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