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伤害的是自己，那倒也罢，明衍肯定不会吝啬，可实际情况是，前者伤害凰君怡，后者伤害凰非烟，似乎都不可能避免的伤害谁，就和之前明衍要在师姐和非烟之间做个选择一样。
看起来，选择放弃凰君怡是对的，因为毕竟从太多角度出发，明衍都不应该和凰君怡之间有什么不应该有的感情。
但明衍再次回想起了姐姐的话...
自己放弃妖精姐姐，会成为一个遗憾吗？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刻，自己是否会觉得难过，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妖精姐姐的情意，他的所作所为是否对得起？
作为修仙者，如果这一生有什么遗憾，那太漫长了，如果时不时回想起此时此刻的选择，然后时常感觉到后悔的话，那恐怕会痛不欲生吧？
可如果接受了，非烟的情意，他的所作所为，又是否对得起？
选择这种东西，看的越清，反倒是越难做出选择。
明衍不缺乏勇气，但用勇气伤害别人，和慷他人之慨有何区别？
世间安得两全法？
见明衍保持沉默，许久也没给出答应，凰君怡自嘲笑了笑，“我不过只是想要喝酒而已。”
语气中，带着些许落寞和难过。
如果明衍回答了凰君怡，告诉她自己看透了她，她此时的说法，绝非如此，或许会让他说出她的想法，或许会直接告诉他她的想法。
她的现在这般说，便是在告诉明衍，既然他不愿意挑明，那她也不想挑明，既然明衍已经表态，挑明了说反而徒增尴尬，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便足矣。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了。
或许，这便是最好的解决吧？
明衍看向凰君怡，见她双眸失神，眼中带着说不出的落寞和失落。
就好像她以为有个人能够看懂她，结果，对方却像呆子一般看不懂，或者是胆小鬼一般不敢承认。
明衍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不是更因为凰君怡误解了自己，而是感觉到自己让凰君怡失望了。
回想和妖精姐姐之间的关系，妖精姐姐对他总是无条件的信任，这一点在当初宁家那里展现无遗，她曾说过，她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人，在她眼中，明衍就是“亲”。
她对她的照顾，从来不止一星半点。
她很早就选择中了他，然后开始关注和照顾他，默默地支持着他，或许是为了看着他有朝一日成长起来回报她，或许只是单纯的沉浸在这种成就感中。
但无论如何，妖精姐姐对他的好，明衍都记得。
“回去吧，明衍，去陪非烟去。”凰君怡放下酒杯，微笑着对明衍说道。
她的笑容很清澈，不像是之前那般妩媚的笑容，以前，她面对外人之时，便是这样笑着，看着很端庄。
所以，妖精姐姐是把他当成外人了吗？
明衍此时此刻，只感觉到强烈的愤怒，不是愤怒于凰君怡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是风怒与凰非烟不太可能接受凰君怡这件事情，而是愤怒于自己为何没有能力摆平这一切，愤怒于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出此前和在师姐和非烟之间做出第三种选择的决定。
长久以来，自己的态度都很有问题，或许是自己太看重自己长久以来塑造的观念了，将自己束缚在其中，总是担心伤害这个伤害那个，所以做事顾头顾尾。
明衍对这样的自己很不满，很恼火。
所以....
所以，他要打碎自己曾经的观念，重塑自己。
如果接受凰君怡，确实是对凰非烟的伤害，那至少，明衍不会伤害到凰君怡，至少，非烟这里，明衍还能有办法让她依旧留在自己身边。
就像接受师姐和非烟那样，为何，自己不能接受凰君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