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最近县里出什么事了吗?有段时间没看见你回来了。”
“先前不是说各公社大队都要组织安保队么?现在人选已经都选出来了,这事算不得多正规,但这些人也都必须得经过训练才行。”
司宁宁听完鹿眸闪烁晃动两下,偏头问霍朗,“也就是说,你最近在县里就是忙着训练这些人?”
“嗯。”霍朗轻轻颔首,从腰篓里“啵”的一下扯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口袋交给司宁宁。
司宁宁没有防备被赛了个满怀,“这是什么?”
“大米和麦乳精。你都瘦了,气色也不好……这大米用来熬粥喝,你有水壶,麦乳精每天泡一壶带过来上课的时候喝,一时半会儿也凉不了。”说着话,霍朗驻足看司宁宁,“这些都不用省,下回回来还给你带。”
本来说给司宁宁买个暖水壶的,早上烧一壶热水灌上,接下来一整天都能喝上热水,结果百货大楼这个月就只有一对货,还在霍朗过去之前就被一对新婚小夫妻给买走了。
霍朗只能跟百货大楼的柜台打招呼,让人家帮忙预留。
司宁宁简直有被无语到。
前阵子生病,她确实瘦了一些,但也绝对和“起色不好”几个字完全沾上边好吗?
咱就是不说别的,就整个知青点里头吧,有谁比她皮儿白?有谁比她脸色粉嫩红润?
司宁宁眼神怪异地看了霍朗一眼,霍朗与她对视,纳闷道:“这什么眼神?”
“没什么眼神。”司宁宁胡乱摇摇头,攥紧布袋封口问:“就给我带了?家里没留吗?”
“留了大米,回头让那两小的去你那儿吃饭的时候带上。”
霍朗给司宁宁东西还是比较隐晦的,就是怕队上年长的叔婶看见传出闲话,到时候说司宁宁怎么怎么样,霍朗就想着尽可能地避免。
当然,他给家里留了大米,让禾谷和早苗去司宁宁那儿吃饭时一起带着过去,也是避免嘴碎的长辈们嚼小孩子的舌根子。
家里没大人,小孩揣着口粮上老师家里吃饭,这事儿还能说得过去,可要是空手去又去得频繁,那就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司宁宁想着也行,麦乳精什么的她自己也有买,空间里也还有奶粉,回头早苗和禾谷上她那儿去,到时候可以泡着一起喝。
这么想着,司宁宁“哦”了一声,微微垂下眸子准备继续往回走,却在这时,霍朗拉住了她的手。
司宁宁侧向抬头看霍朗,宽大的帽檐下,眼睛清澄乌黑小脸不过巴掌小,“怎么了?”
“……没什么。”霍朗深邃桃花眸睨着司宁宁,踌躇一下揭开话题问,“还缺什么吗?入冬的褥子什么的?”
“不缺的。”司宁宁晃晃脑袋,如实道:“前阵子病了去镇里买药顺道去了邮局,家里寄了棉被来。”
司家是寄了被子来,不过那被子很薄,里头的棉花也都硬成了疙瘩,根本不足以御寒,司宁宁就在空间把被子拆了,烂棉花丢去一旁,拆下来的被罩清洗干净后,套在了她先前收集的棉被外面。
六斤重的单人被真的很厚实,用来当垫被都让床铺软和了不少,而除了垫被以外,司宁宁目前盖的被子则是之前那个临时充当垫被、两斤重的蚕丝被。
因为蚊帐能挡风,睡觉时那薄薄的蚕丝被搭配着小毯子一起盖,夜里倒也不觉得冷。
当然,往后一段时间还是得需要更厚实的被子和衣物才行,那些东西空间里都头,不过在拿出来之前,还需要经过特殊处理才可以。
“哦,这样。”霍朗搓了一把寸头,目光缥缈无意识在扫视附近,那儿都看,就是不看司宁宁。
司宁宁观察了他半晌,秀气弯月眉皱了皱,认真地问:“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啊!”
霍朗一顿,略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司宁宁,“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司宁宁沉默了,心说:“我有话想说”这几个字你都快刻在脸上了,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翻了一记白眼,司宁宁没好气地瞪着霍朗,“赶紧说!”
民间很多俗语说的都很对,要不怎么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儿呢?
霍朗被司宁宁那一眼瞪得“嘿嘿”直笑,只是没笑多会儿,他神色又拘谨起来。
衡量了又衡量,霍朗终于鼓起劲儿来,挺直脊背进入正题,“我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似乎担心司宁宁会不好好回答一般,霍朗末尾又补充了一句:“我正经问你的,你好好回答,认真、经过深思熟虑的那种。”
“……”
司宁宁一阵无言,只觉得眼前霍朗不论是紧张的神色,还是行事风格都和过去很不一样,显得很奇怪。
不过想归想,司宁宁上下扫视霍朗一眼,还是很中肯地点点头,“不错,很好,怎么了吗?”
霍朗神色一凛,脊背挺得更直,他不确定地又追问了一遍,“真的?”
司宁宁“啧”了一声,耐心点头,“真的。”
这事儿她还能骗他不成,就算骗他,得有个理由、目的吧?
“那行。”霍朗点点头,一颗心倏忽落回原处,整个人都放轻松了不少。
他一放松下来,浑身气息骤然转变,速度之快,司宁宁都有点没招架住,以至于霍朗接下来抛出来的问题,司宁宁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已经拿到砖厂批条了,晚点去宏兵叔家里就能商谈物色地基的事儿,咱两处对象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也觉得我不错,那是不是……”
霍朗磕巴了一下,侧过身正脸望着司宁宁,嗓音低哑口吻认真,像是许诺一般的说道:“如果你愿意,以后的日子,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更好的,最好的。”
司宁宁沉默了,霍朗深邃眉骨一闪而过地担忧轻蹙,紧张捏了捏拳头问:“司宁宁,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