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见到,司宁宁总忍不住摇头浅笑。
不过这两窝兔子也确实是让司宁宁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天一个模样”,刚出生第一天小兔子确实是丑的,第二天没什么外表没什么变化,就是感觉更有活力的一些,可从第三天开始,小兔子的变化就越来越明显了。
比如耳朵特征明显,身上有了明显的细小绒毛,大约从第六天开始,小兔子逐渐朝毛毛茸茸的方向开始转变,可爱的小模样别说女知青们把持不住,一伙男知青闲着有事没事,也爱跑过来看上两眼。
这是空间外发生的事,而在司宁宁空间里,和第一头母猪产崽紧间隔了半天,第二头母猪也开始下崽儿了。
第二头母猪生产不太顺利,一胎生了八只小猪,最后两只小猪不知道是在胎里就被脐带缠死了,还是出生后没及时将绕脖子的脐带拨开,后续给勒死了。
司宁宁是第二天才进的空间,总之她进空间时,那两只黑背、黑脑壳的小猪已经凉透了。
虽然觉得很可惜,但也是没办法事。
司宁宁在小溪边的桑树旁,贴着树干一侧挖了个不浅的坑,把那两只小猪丢进坑里埋起来,后续腐烂可以做肥料。
司宁宁不间断从空间摘取较大的菜叶往外拿,这类菜叶吃得少,多趁着平时趁着知青点没人在的时候,铺在门口台阶上晾着,给兔子预备口粮用的。
添了那么多张嘴,不准备不行,要不然等到了冬天那些兔子都没法活。
司宁宁折腾这些时,会提前估算好时间,比如早上知青们刚出门,她就进空间捯饬,或者中午知青们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进空间……
这样一来,等中午或者傍晚知青们回来,那些菜叶也都干煸的差不多,根本看不出是老的还是嫩的,一旦有人问起,司宁宁也好回答,就说是队里哪家婶子清理菜地给的,或者丢了不要地被她捡回来了云云。
当然,司宁宁并不是每次都会用这样的借口,她在知青点门口晾晒了几次菜叶子做幌子后,之后再有处理好的菜叶就直接放进放草料的破箩筐里。
反正都是晾晒得半干、皱巴巴的样儿,真凑过去也分辨不出什么。
先前空间里干活,司宁宁浑身发汗发得透彻,大抵和这个有点关联,断断续续拖了半个月的低烧咳嗽终于得到了根除。
彼时时间也磨蹭到了十一月份中旬立冬那天,在竹竿晃动甩起的鞭炮的炸响下,扫盲班正式开课!
鞭炮“噼里啪啦”炸完,扫盲班门前一阵烟雾飘荡。
赵宏兵大黑手在面前挥了挥,挥走刺鼻的硫黄气味后,他咧开嘴乐呵呵地扯开嗓子喊:
“公社鼓励咱们重启扫盲班,这进度咱们虽然比别的生产队晚了一个来月,可没那个生产队的扫盲班能像咱们这样的。”
赵宏兵收往后挥了挥手,示意跟前围拢的人看过去。
扫盲班门口不光站着所有报名要参与学习的毛孩子,还围拢了不少大人。
毛孩子不一定懂这些道理,赵宏兵挥手就是为了让在场的大人明白,条件这块儿,生产队能给的都给到位了,后续就需要他们做家长的配合了。
“后续安排就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平时白天由咱们队上的司知……啊不,是司老师和蒋老师!”
赵宏兵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白天呢,孩子们由咱们队上的司老师和蒋老师教,晚上吃完晚饭准时七点钟,大家伙儿听队里的口哨!一家至少出一个大人来这儿,由知青点的其他知青来上课普及知识,带咱们广大社员脱离大字不识、文盲的窘境!”
“这个人数是不固定的,为了完成公社任务,各家各户最少出一个人!但是如果一家子都想来,那也是欢迎的哈!上课的时候也都注意着点儿,那小桌都是孩子们的课桌!我要是看见谁往桌子上坐,把桌子给我坐坏了,回头我骂上门去,你们可别怪我不给你们脸!”
社员们一个个被训得直勾脑袋缩脖子,显然赵宏兵早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登时不敢多言其他,一个个支支哎哎尴尬笑着点头,“队、队长,你放心,到时候我们自己带板凳,绝对不会往桌上坐!”
“是啊队长,我保证!”
“我也保证!”
社员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忽然有人提出疑问:“队长,现在天黑得早,等到七点天都黑得透透的了,伸出巴掌都看不着,还咋上课?咋扫盲啊!?”
赵宏兵一挥手,道:“点灯上!”
这话一出,人群一种登时传出一阵嘈杂议论声,很快又有人提问道:
“那这灯谁出?”
赵宏兵早有所料似的,呵呵笑了一声,审视的目光扫视众人,“灯我已经弄到了,煤油大家凑!”
“啊?大家一起凑?这……”
人群又是一阵嗡鸣议论,赶在众人再次开口提出问题前,赵宏兵大手一挥,拔高嗓音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也不用多说,怎么着?老子掏钱给你们崽子创造读书条件,你们这些做娘老子的,摊个煤油钱都不愿意?”
“不不。不是!大家伙儿都愿意着呢!”有个黑脸干瘦的汉子说着,回头问其他人,“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对!就按照队长说的来!”
其他人齐齐应声,赵宏兵脸色这才好看些许。
煤油灯能用多少煤油,那点儿煤油又值多点儿钱?
赵宏兵压根儿就不在意自己出,可他为什么没出这个钱呢?
就是算准了生产队上的这些老油子尿性。
要不让他们也出点儿血,到时候这夜校扫盲班,绝对就没几个人会过来参加。
可要是往外掏了钱,甭管是几分几哩的,这些老油子为了不让自家亏损,哪怕是听课听不进去,也会赶过来晒晒煤油灯的光亮。
都是老实的庄稼把式,也不是说贪财或者为了占小便宜什么的,其实就是穷惯了,穷怕了,舍不得浪费丁点儿。
赵宏兵自己也是个庄稼把式,对这一点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