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枝丫树干处理起来怪麻烦的,我记得知青点女知青那边屋里还堆了不少木板,有的已经有烂的迹象了,也做不了别的。”赵宏兵点点头呵呵笑道:“晚点阿朗上我那儿去拿钥匙,把那些木板什么都利用上,正好腾出屋以后好放兔笼,总堆在堂屋也不是个事儿,怪堵得慌的。”
“行,叔,我晚点就来。”霍朗一口答应下来。
赵宏兵走后,霍朗侧头冲司宁宁道:“叔和三德叔一样,都是自己人,不用觉得不自在。”
司宁宁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嗯。”霍朗点头应声,让司宁宁去一边坐着歇着,兔笼的事他来就好。
不过提起顾三德,霍朗不觉多说了几句,“这个季节山茶都开了,要去看看吗?顺便去看看三德叔。”
这是司宁宁第二次听霍朗说起山茶,第一次的时候是十月初,而这次已经是十月末了。
十月初山茶花断断续续的开,一直能开到来年三月份,现如今进入花期已经半个月,山上绽放的山茶花在数量上应该不会少。
也就是说,应该会目睹入秋以来又一次的视觉盛宴。
司宁宁斟酌了一下,就点了头,“行的,不过咱们得商量一下过去的时间。”
霍朗把锯下来的一截木头丢去一旁,旋身好奇看了司宁宁一眼,“这有什么需要商量的,直接去不就行了?”
“你过去人家不得招待你?虽然吃饭会给粮票,可人家也要腾出时间准备不是?空手去怎么好?”
司宁宁睨了霍朗一眼,仿佛知道霍朗要说什么一般,她没给霍朗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也不需要准备多么贵重的东西,这两天进山再看看……”
“我上回看见地上有落下的松塔,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再发现点别的,咱们弄点回来自己加工,做出来的东西是一份心意,也未必就比买得差了。”
司宁宁对自己也好,对别人也好,从不吝啬,霍朗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便也没再多说,只在干活时压低嗓音嘱咐了一句: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到时候要什么、缺什么,有什么活儿要干,你跟我说,我来干。”
司宁宁故作嗔怪睨了霍朗一眼:“不你干难道还让我干吗?美得你!”
霍朗失笑摇头,没说话。
十月底天气转凉,天黑的时间也比之前要早了不少。
司宁宁跟在霍朗身侧打下手,帮着一起钉好了两个箱子架子后,司宁宁就站起身准备告辞,“我明早不过来了,我们后天再去山里吧。”
霍朗顿下动作问她,“有别的事?”
“嗯。”司宁宁颔首,坦言道:“明天去趟镇里,买点小东西。”
“我昨天去镇里怎么没让我带回来?大老远的,你又再跑一趟。”
司宁宁眨眨眼,眼眸弯成小月牙,“有些东西你能带,有些东西你不方便带。”
听她这么说,霍朗大概意识到了点什么,然而不等他开口,那边司宁宁怕他说要陪同一起去的话,忙摆手道:“我回去了,太晚回去不好……明天你想着自己做饭,别凑合!你能凑合,禾谷和早苗还在长身体呢!”
话音落下,人已经荡着麻花辫跑去了院门外。
霍朗搓了一把下颚浅浅的胡茬,望着司宁宁蹦跶着跑远的背影后知后觉应了声“好”。
再说另一边,司宁宁为什么非要去镇里又不肯让霍朗陪同呢?
就是因为她去镇里并没有只“卖”东西那么简单。
此行目的和猴头那边交接是其一,其二就是归还从傅红书那里借来的钥匙,并履行当初许下的承诺。
后面那件事倒好说,当初说借房借的是一个月,现在距离到期时间还有小十天,至于许下的猪肉那就更好说了。
空间里最先收集的那整整五头猪的猪肉,连吃带卖才将将消耗一头而已,而且还余下不少剃得杂七杂八的排骨、肋排啥的。
除去那些,还有整整四头猪呢,那区区二十斤猪肉算得了什么?
唯一让司宁宁担心的是猴头那边,这回交易的数额比较大。
再者,之前说的一直都是半个月过去,这回因为一些琐事加上最近杂七杂八的忙,司宁宁都忘了这事儿,突然想起来时间已经和约定的时间整整往后延迟了大半周。
司宁宁担心会出什么披露。
一路周折回到知青点,司宁宁把晾在屋侧树上的衣服收下拿回房间坐在床边叠了起来。
蒋月却在这时坐了过来,“司宁宁!”
蒋月压低声音喊道,喊完一嗓子就没声了。
“怎么了?”司宁宁抽空扫了蒋月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叠衣服,“有事说事?”
蒋月这人就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平时闲唠嗑隔着大老远就能唠起来,一旦贴近身侧有要说悄悄话的趋势,司宁宁就知道她指定有事。
蒋月扭捏了一下,半晌才试探着开口,“我看你最近把自己折腾得都挺忙的?”
这话话里有话,司宁宁察觉出一丝丝的不对味,手上叠衣服的动作跟着停了下来,她抬头一双溜圆黝黑的眼眸直直望着蒋月,口吻认真且严肃地问:“咱俩是朋友吗?”
蒋月愣了愣,虽然不明白司宁宁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回答问题的速度,“当然是了!”
“既然是朋友那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啊?”蒋月有点懵。
司宁宁默了默,觉得说“保持合理距离”这句话有点伤人,于是低叹一声转圜口吻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意识到了就好,非要说出来反而会让我们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