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眉尾愉悦微挑,轻“嗯”一声信以为真。
“不过话说回来,你突然提起这个,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霍朗喉结滚动上下滚动一下,突然词穷。
司宁宁双手背后身体微微前倾,偏过头睁圆眼看霍朗,“不会吧不会吧?真的被我猜中了吗?”
霍朗避而不谈,转移话题嗓音低哑酥酥麻麻道:“梁院士说兔子长得快,这段时间那几只兔子应该长大不少吧?过两天我编个新笼子送过来。”
说着话已经走到知青点门口,霍朗把两颗腐木桩子丢在台阶一侧,精壮手臂蹭了一把额头,“还有几个,我去给你搬过来。”
话音落下,人已经健步如飞地跑远了。
司宁宁踮着脚尖笑出声,“我又不是老虎,你跑什么?当心绊着了!”
霍朗脚步不见停下,反而还有加快的趋势。
司宁宁晃晃脑袋,笑着笑着,笑容便平息了下来。
司宁宁对霍朗是有好感的,当然同样也能感受到霍朗对待她的特殊。
可是怎么说呢?
嗯……
目前的现状说谈恋爱、搞对象有点算不上,但是说朋友的话,又会比普通朋友更近一层,有点像恋爱之前的试探期……
司宁宁也曾想过,如果真的要谈恋爱,霍朗或许会是她的首选,而像刚才霍朗不经意透露出来的担忧和顾虑,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不可能发生。
司宁宁从来不是个滥情的人,相反,因为小时候的一些遭遇,她知道维护一份感情的不易,和能得到一份‘爱’的多么幸运、多么幸福的事,所以在感情方面,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专一。
因此,不论是否确定彼此之间的关系,她都不会,也不可能跟多个人暧昧。
哪怕是和女孩们之间,为人处世方面,司宁宁一直对自己的把控很严格,当意识到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时,她会尝试提点,以清晰的思维给困在局中的人多一份思路,多一份选择,但其他的,她不会过分插手。
或许就是这种过分的自持与清醒,让她看起来和每个人都较好,但同时,又会让大家心里产生一种莫名距离感。
这些话,司宁宁自己心里清楚,却不会跟霍朗说。
两个人目前堪堪算是心动期,还不到真正心意互通的时候,说这些话很多余,而且也有点上赶着,司宁宁不喜欢,那也更不是她的作风。
收回目光,天太热了,司宁宁额头出了一层汗,细软的刘海被汗水打湿,或贴在额头皮肤,或粘成一小条,有点不舒服。
手掌贴在额头往上推了一把抹去汗渍,司宁宁推开门进屋把东西放下,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拿上了脸盆,盆里还有一双劳保手套。
到井边打了一盆凉水洗脸散热,司宁宁带上手套开始忙活正事。
从旧屋角翻出来的木头桩子,之前不是躺在杂草堆里,就是半身被土坯砖掩埋,身上腐败得厉害,隐约还有被白蚁蛀过的痕迹。
司宁宁搬动时,上面掉下不少深褐色细碎得像虫子粪便一样的东西,但其实并不都是虫子的粪便,更多的是自然降解发酵的木头残渣,看起来埋汰,司宁宁也确实有些抵触和嫌弃,可她心里知道,这也意味着这些木头桩子上养分充足,很适合蘑菇菌群生长。
司宁宁把木头桩子搬到井边,就架在排水沟上方,从连脸盆捧出一些水捧淅淅沥沥地浇在木头桩子上。
井边从早到晚都能保持阴凉,而水沟平时排水,附近一圈湿度也比较大,哪怕夏季天热,水分蒸发得快,井边这块也比别的地方要好得多,而且因为是室外,通风之类的要求也能得到保证。
司宁宁觉得,这块简直就是实验培育蘑菇的风水宝地。
架好两块木头,司宁宁回屋拿柴刀和菌包,再出来时霍朗带着另外两大块木桩子过来。
见刚才放木桩的地方不见东西,霍朗问:“放哪儿去?”
“井边!”
两人一前一后往井边去,霍朗按照司宁宁的摆放安置剩余木桩,抬头见司宁宁用柴刀将木桩劈开细缝,就把长了白毛的稻草塞入缝隙之中,霍朗蹲着看了半晌,道:“那白毛看着就跟霉菌一样,能长出蘑菇来?”
司宁宁睁圆鹿眸,认真回答:“怎么不能?霉菌是菌,蘑菇也是菌,虽然霉菌不能吃,但是换个角度想,它们对生长环境的要求都是差不多。”
都是在潮湿阴暗的地方才能长得更好。
霍朗搓了一把寸头,“我不懂这些,你看看除了木桩子还需要什么?我给你一道都处理了。”
“没了,我把菌种塞进去,之后就是等了……”司宁宁斟酌想了一下,道:“我这里还有富余的菌包,你要不要拿两个回去?不一定非要在这种木头桩子上种,也可以找阴凉的地方刨几条浅沟,把带菌种的稻草撒进去,再用潮湿的竹叶掺着土薄薄在面上撒一层就行。”
怕霍朗不能理解,司宁宁额外多解释了一句:“我在木桩上实验,是为了更好地观察蘑菇生长情况。”
霍朗听后点头,“行。”
“那你先帮我把剩下的木桩搬回来,我把菌包准备着,一会儿你搬完了好拿。”
“好。”
说着话霍朗起身,司宁宁跟他一道往知青点门前的开场走,语调带着浅浅温和的笑意道:“你以前总担心禾谷和早苗会疲懒,等菌包拿回去种上,你教教他们,回头让他们来动手打理。”
“你这个主意好。”霍朗低声道。
司宁宁仿佛得到夸奖,得意晃晃脖子,继续道:“等成功种出蘑菇,体会到了丰收和付出的喜悦,他们会生出成就感,以后遇上事第一反应会是努力尝试而不是打退堂鼓。如果失败,你也不要呵斥他们,多给两句鼓励和引导……”
霍朗转过头来看司宁宁,“告诉他们失败是成功之母?有失败就会有成功?”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总之耐心一点,小孩子这个年龄段很脆弱也很关键,不要打压他们的积极性。”司宁宁颔首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