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含糖量高,吃起来很甜,金樱子在有些地方也叫糖罐子。
除了直接吃,金樱子还有别的作用,譬如金樱子本身就是中草药的一种,富含一定的药用价值,用来泡酒也属一大进补的利器,男人补肾固精,女人益气养血的效果。
再比如可以收集起来熬膏,熬出来的膏会像蜂蜜一样黏稠,也可以像蜂蜜一样冲水泡茶喝,对脾胃有好处,腰膝酸软之类的症状也能有一些辅助治疗的作用。
泡酒工序繁杂,司宁宁自诩没那个精力,不过熬金樱子膏嘛……还是可以的。
司宁宁蹲身过去,小手穿过刺藤缝隙,挑着颜色橙红摘了两个,大拇指指甲逆向过去果子上的小刺,递到嘴边轻轻一咬剥开两半。
抠去里面的种子和绒毛,整个果子的果肉只剩下薄薄一层,因为现在还不是金樱子成熟的季节,司宁宁只试探咬了一点,舌尖传来丝丝的甜味,她才将余下的塞进嘴里。
说是野果,但其实在咀嚼中那种木质化纤维的感觉十分明显,所以司宁宁只是嚼着玩,甜味没有了就会吐。
正如法炮制将第二个金樱子小刺刮干净,司宁宁还没来得及咬出开口,一侧忽然传来清冷嗓音:“你在做什么?”
毫无征兆地惊得司宁宁浑身一抖,手里的金樱子都差点掉地上。
偏头看了一眼来人,司宁宁松了一口气,“你们不是去切排水口了吗?怎么到这边来了?”
山包这边都是山地,种的不是红薯就是玉米、高粱,每块地连田埂子都没有,根本不会积水,如果是清理水沟,根本不会来这边。
莫北局促了一下,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把铁锹扎在一旁,莫北躬身蹲在司宁宁身侧,身体微微后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黄底儿麻壳的石榴出来。
莫北手很大,手指也很长,一只手捏着两个石榴往司宁宁跟前递,目光却耿直地盯着跟前一连串的金银花,“队上的叔伯给的。”
司宁宁看了一眼石榴,没有接,低头剔去小果子的子和绒毛,塞进嘴里鼓动两腮嚼了嚼,见莫北更递进她跟前,她弯月眉拧了拧,不解问道:“叔伯给你的你就拿着,你给我干嘛?”
“……嗯。”莫北轻“嗯”了一声,喉结上下滑动一下,转回目光看司宁宁,“我晚上想请你帮我做饭,这是报酬。”
说着话,修长的手攥着那两个石榴,更递进司宁宁跟前。
大少爷有求于人,却又不想欠人家的。
司宁宁一想就也了解了,她从莫北手里拿走了裂开口的那个,道:“那我拿一个,这一个就够了。”
莫北棱角分明的下颚点了点,“回知青点吗?”
“等一下再回,我摘点这个。”司宁宁把石榴放进腰侧背篓,小在刺藤缝隙中穿梭,除了青色以外的金樱子,但凡看见了的就都摘了下来。
莫北陪在一侧看了一会儿,就伸手帮着一起摘,一些司宁宁够不着的,他都能够着,但他胳膊肘比司宁宁粗许多,几次下来胳膊上就被构刺钩出几排小血眼。
“你别弄了,我再把那两个摘了就完事了。”司宁宁呵斥莫北,不让他再动。
莫北乖乖收回手,蹲在一边等着。
刚开始以为司宁宁是在折金银花,却原来不是。
看了一眼那刺疙瘩一样的小果子,莫北菱唇张合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许是被转移了注意的缘故,莫北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局促了,“摘这个有什么用?”
“这个叫金樱子。”司宁宁见他一副涉世不深的大少爷模样,指尖动作迅速,已经清除小刺,将用力果子捏开缝隙清理完里面的子和绒毛后,递了过去,“尝尝看?”
莫北剑眉轻皱,动作却没有迟疑,接过去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微微皱起的没有随之舒展,“甜的?”
“嗯。”司宁宁点点头,巴掌大的小脸呲出明媚了然的笑容,“这个只有乡下或者依山的地界才有,乡下小孩没什么可吃的,到了季节,这些就是他们的零嘴。”
“你怎么知道这些?”
“啊?”司宁宁愣了一下,继而眉眼弯弯半真半假道:“我小时候在姥姥家长大,那边属于城市近郊,就有这些。”
莫北轻轻点头没有追问,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站起身,提起一侧插进泥土里的铁锹,用铁锹压着刺藤,方便司宁宁摘到更里侧的。
原本觉得摘不到的就算了,现在能摘到了,司宁宁当然不会放过。
莫北见她认真仔细的模样,默了默,道:“下次我要是在别处看到,就摘回来给你。”
司宁宁随口应答,“好啊,到时候如果多我就帮你熬成膏,以后闲的时候泡一杯喝,唉~滋润又惬意。”
莫北目光微微闪烁,司宁宁描绘的安逸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他菱唇唇角微不可闻轻轻勾起,颔首轻“嗯”了一下声。
等待司宁宁摘完最后几个金樱子,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你晚上想吃什么?”
“都好。嗯……我有大米和面条。”
“刚吃过面条,这回吃点别的吧……呃,好像也没什么菜了,就黄瓜还有两根,那晚上就淹点小黄瓜大家一起吃吧!”
“好。”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刚绕到猪栏后面的小山坡,就撞上从巷子里小跑过来的三丫。
一看见司宁宁,三丫眼神都亮了起来,“姐姐!”
“三丫,”司宁宁从莫北身后往下偏了偏脑袋,见三丫小脸跑得红扑扑的,显然是有事找她,于是连忙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三丫绕过莫北站到司宁宁身侧,小手牵上司宁宁的手往回走,“是我爹让我找你的,说是有事,可是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