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不好办?我明天一早就去镇里把老大叫回来,去早点,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抢到肉,中午或者下午的,找个借口把司知青喊过来吃顿饭,让他们俩……”
“停停停,你说啥呢?!”赵宏兵连连摆手,脸上那点好奇神色瞬间被无语替代,“这跟老大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就别下掺和!整得跟相亲处对象一样……”
“咋?”这回轮到陈莲米诧异了,“你把司知青夸得跟花儿一样,不是想让司知青做儿媳妇?”
“儿、儿媳妇儿?放你娘的狗屁!”意识到陈莲米心底的小算盘,赵宏兵一下子就炸了,“老子他妈的什么时候说了那话?!”
“我告诉你个死婆娘,你也不准打那主意!”赵宏兵站在厨房门口,大巴掌“啪啪啪”地往门板上拍,“人家咋说也是城里来的姑娘,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这一个村的天天碰面,人家怎么想我?我还要不要脸了?”
知青们都是从各个城市上过来的,司宁宁还不一样,她是从首都来的,人长得漂亮,有文化,活儿也能干,样样都出挑。
这事要是传出去,就算司宁宁不吱声,一个村的人也得戳他赵宏兵的脊梁骨。
什么早有预谋、挑拔尖儿、先下手为强之类的话,赵宏兵已经有了预判。
陈莲米原本以为赵宏兵跟她一个想法,现在听赵宏兵一下话,也知道自己可能是误会了。
可即使如此,陈莲米也听不得赵宏兵的这些话。
“噔”的一下把菜刀钉在砧板上,陈莲米怒道:“是,司知青是样样都好,可咱们家宝康也不差!别说咱们大队,你看其他几个大队里有几个跟宝康一样能进橡胶厂?”
“十里八村的谁不艳羡你赵宏兵?谁不夸声你儿子能干?”
“端着铁饭碗一个月十几块的工资,要是司知青跟了宝康,那也不用吃苦……怎么就配不上司知青了,要被你这样诋毁?!”
“人家司知青都没说行不行呢,你就先嫌弃上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我咋个就嫌弃宝康了,哦,我不支持这事就是我嫌弃了?”赵宏兵双手背在身后愤愤往桌边走了几步,一副非要理论出个所以了然的模样,“你这个死婆娘,还讲不讲道理了?”
讲道理?
别说讲道理了,陈莲米连话都不想讲了。
摘下围裙摔桌上,转身就要出厨房。
赵宏兵“啧”了一声,跟在身后拽住她胳膊,“你这个婆娘,老子就跟你说几句话,你跑什么?这个点了不做饭哪儿去?”
“还做饭?”陈莲米一把甩开赵宏兵的手,绷着脸甩出一记白眼,“做你娘的狗篮子,吃屎去吧你!”
“唉你!”
赵宏兵也上头了,眼看两人越吵越厉害,堂屋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咯吱声,夫妻二人齐齐看过去,就见队上的赵光柱背贴大门站着。
赵光柱嘴角抽了一下,“队长,我、我这来得不是时候,我、那我晚点儿再……”
“赵光柱你啥事儿?有事儿进来说。”
“就是!咋不是时候,快快,进来坐!外面多热……你们有事儿说你们的,我给你们倒水去!”
上一秒还在拉扯的夫妻,在短暂瞬间松开彼此,两人同时收敛情绪,气氛一下子变得和气起来。
自己人在家吵归吵,当着外人的面,赵宏兵夫妻双方都想让对方体面。
“欸,欸!好!”赵光柱有点尴尬抓抓头,迈腿进了屋。
赵宏兵家这边传出嗡嗡低语的交谈声,而另一边,远生产队两里的大豆地,司宁宁和霍朗正在为午餐做准备。
出来的时间不算早,等霍朗锄完草又清理完排水沟,太阳已经转到了头顶,灼热热浪扑面,眼前空间景物都有了一丝丝扭曲。
霍朗摘下草帽,一边朝溪边阴凉走,一边卷着帽沿扇风。
等到了溪边,他长腿直接踩进溪里,“哗啦”两下兜起水洗脸、细胳膊,也没说要歇一会儿的意思,直起身就冲司宁宁深处了胳膊,“走吧。”
“去哪儿?”
“找地方吃饭。”
“哦!”
司宁宁扫了一眼溪边潮湿的环境,没有犹豫,小心从秋千上下来,搭着霍朗的手上了岸。
霍朗把背筐和背篓的绳子穿在锄头柄上,又将锄头柄架在一侧肩头,就这么挑着背筐、竹篓等待。
司宁宁穿好鞋后,霍朗率先转身走在前面。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干活吗?”司宁宁马尾辫晃动,小跑跟在身后,“看起来好像对这边很熟悉。”
“来过几次。”霍朗沉声回应,“以前环山地界野猪多,经常会巡山,一来二去也把地形记了个大概。”
“原来是这样。”
山里草木多,知了和鸟雀也多,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蜜蜂、蝴蝶。
大太阳底下那些蜜蜂、蝴蝶也不怕热,围着小道两侧的野花盘旋。
司宁宁跟在霍朗身后从其中穿过,不时会伸出双手尝试捕捉被惊动飞在空着的蝴蝶。
“这里这么多蜜蜂,山里能找到蜂蜜吗?”
“偶尔能碰上,刻意去找却未必能找到。”
蜜蜂筑巢也很讲究,而且人家有翅膀,有时候在哪个悬崖断壁上搭了窝,你就是看见明晃晃的蜂蜜了,也未必能摘得下来。
司宁宁樱色唇瓣噘起“哦”了一声,想到什么又问:“那你能抓住兔子吗?呃……不是上次那种用铳打的,我指的是活的,小的。”
“或者你告诉我,什么方法可以抓到也行?”
霍朗侧身睨了她一眼,“想吃,还是养着玩?”
“想养养看。”
小兔子那么可爱,而且基本没肉,肯定不是抓来吃的。
司宁宁想收进空间养,但是当着霍朗的面,她没法直接说,只能委婉地问:“生产队允许吗?”
“兔子吃草,一般会跟养鸡一样,有限定只数。”
那就是能养了!?
司宁宁弯月眉刚刚扬起,就听霍朗又道:“但现在找不到家养兔子,山上的不能随意打,明白吗?”
说来说去,还是不行。
“……知道了。”司宁宁蔫蔫叹了口气。
霍朗眉宇微挑,桃花眸光晕流转晃动,面上没有多说却把事情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