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一堆破烂中翻翻找找,确实也有点期待自己会是幸运的那个,能淘到什么好东西。
司宁宁用铁棍试探,碰到一个蛇皮袋,里面的东西和铁棍碰在一起发出“咯噔”清脆响声。
司宁宁当即放下铁棍,抓着蛇皮袋袋口边缘将袋子放倒,慢慢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外层的是一些烂布头,司宁宁扒拉的时候,依稀从里面抖出黑色的小颗粒,伴随阵阵怪异的味道,司宁宁知道那些是老鼠屎。
她有些嫌恶,又抓起铁棍替代手,把杂碎扒开,果真露出底下的碗盘碟子。
把盘子底朝上,底下印着四四方方的红戳,光线不好,司宁宁也看不清那红戳印的什么年代,不过只觉告诉她,这大概率是个好东西!
司宁宁赶忙将盘子反过来,一看那上面的图案,瞬间瞪圆了鹿眸。
好家伙!!!
盘子白底,外延一圈宝蓝青花,那青花线条流畅色彩匀称,光看就觉得十分精致,可坏就坏在盘底印着一只火红威武的大公鸡!
司宁宁不怎么懂古董,不过过往不间断看过许多鉴宝栏目,或多或少了解一点浅薄知识,可没有哪个古董能这样搭配的。
真是假得不能再假!
再将盘子以底朝天的方式凑近眼前,司宁宁隐约看清了底部红戳上的几个字:h省浠县第三窑厂。
司宁宁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吁了口气把东西重新装回蛇皮袋,之后又如法炮制搜找了几回,靠谱的瓷器是没找,不过却找到了一个金汤匙。
汤匙手柄成圆柱状,上面有模糊雕花,司宁宁捏手里掂了掂,估摸有25克到30克重左右,如果是黄金的话,那么整个汤匙应该是实心的。
点到为止,有点收获司宁宁便收手了,在外间点了一张小桌和木板,让老头称重。
国营企业称重用的都是公家称,全国重量刻度统一,光称杆就有一米长。
老头拿来扁担,绑好东西后用扁担穿过杆秤,招呼司宁宁一起一人扛一头,把桌子和木板抻起来,老头眯眼挪动称陀,“二十六斤二两,木头不值钱,二两给你抹了,一共一角三分。”
老头摆摆手,示意司宁宁把扁担放下,他抽走扁担,道:“这儿有麻绳,你要麻绳我就给你捆上,多加一分钱。”
“行。”司宁宁点点头,把金汤匙递了过去,“这个多少钱?一起算。”
老头本来躬身捆桌子,一见那金汤匙,他抬头盯了司宁宁一眼,“金子这么大小的五毛。”
司宁宁点点头准备掏钱,老头口吻深沉又说了一句,“这儿都让人扫了多少回,小崽子,我可给你把话摊开了说,这东西水头大,不可能是真的。”
这年头是动乱,但黄金不论在哪个年代,都是财富的代表,并不是说因为年月乱,它就会贬值。
即使真的贬值,那也是普遍物价贬值,不可能单单黄金贬值。
这些出来的东西,上头为了避嫌,一般不会带走,都是拉倒废品站处理,真正从中得到便宜的,除了动手抄家的,还有就是当地一些想法多,有点远见的居民。
不知道有多少胆大的人在暗处盯着废品站,就等着每个月送来新的东西,好赶第一波。
这个月在司宁宁过来之前,废品站早被不同的人搜刮了十多回,就算里面藏着真金白银,也早被人淘走了。
司宁宁心思活络,大抵明白老头的意思,不过她淡淡笑了笑,伸手递过去六毛三分钱,“不算光彩的事,希望老同志不要向外透漏。”
敢来废品站淘金的,就没有几个不是狠角色,废品站老头接了钱,见司宁宁下定决心便也不在说什么,手背朝门外摆了摆,示意司宁宁可以走人。
司宁宁把汤匙塞进口袋,实则收进空间,她背起筐道了声谢,接着便横抱捆好的桌子出了废品站的门。
在巷子里转了两个弯,隐隐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主街行人走动交谈的声音,司宁宁放下桌子,边环顾周围边擦去额头汗珠,确定周围没人,她将桌子收进空间,背着空筐出了巷子。
空间物资很多很齐全,司宁宁基本不需要再买东西,然而大部分东西问题都处在包装方面,没办法直接拿出来。
司宁宁认真想了想,不能直接拿出来,加工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
时间接近下午三点,回家还得走老远的路,司宁宁不敢耽误,直奔供销社。
考虑到之前散出去的糖太打眼了,给一两回还行,给多了不光惹眼,可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司宁宁问了供销社水果糖的价格,一分钱两粒,包装很简陋的那种。
司宁宁要了五毛钱的,买了一百粒估摸差不多能有两斤。
售货员还是上回那个小荷同志,她没有认出乔装打扮过后的司宁宁,司宁宁给钱后,她提出一个跟蛇皮太差不多大小的透明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满水果糖,她用葫芦瓢往外舀了两瓢,当着司宁宁的面一粒一粒的数。
也幸亏这会儿供销社没有其他客人,要不然指定急得脚直挪(急得直跺脚)。
趁售货员数糖的功夫,司宁宁问:“这儿有称卖么?”
“没,称得去百货大楼,那儿一层转角有专门的器具店。”
司宁宁“哦”了一声,又问:“这儿有齿锯和塑料袋卖吗?袋子不用太大,巴掌大小的就行。”
“你说的是红糖袋吧?有的,五分钱一沓,一沓二十个。”售货员抬头看了司宁宁一眼,笑容腼腆,“供销社有齿锯条卖,铁的,你买回去得自己装把手。”
司宁宁点点头,道:“锯条和糖袋我都要,糖袋先来四沓。对了,锯条多少钱?”
“锯条八分。”售货员数好糖倒进司宁宁背筐里,又转身去后面货架拿糖袋和锯条,期间随意与司宁宁交谈,“怎么要这么多的糖袋,家里办喜事么?”
“嗯,是。”司宁宁敷衍应了一声。
售货员把东西都拿了过来,就放在柜台上。
不想继续周旋下去,或者说,不想继续编造出更多没有意义的谎言,司宁宁在心里飞快算了一笔账,水果糖的钱已经给了,现在就是锯条和糖袋,一共两毛八分。
司宁宁从口袋套出皱巴巴的毛票,利落数了两毛八角递过去。
之前售货员一直没说要票的事,司宁宁就也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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