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一眼内室,那花灯就摆在床头,隔着道屏风根本看不见:“旁人爱说什么就让他说什么,反正我这胡作非为的名头也不差这一条。”
墨啸进屋时就一直若有所思,此时一眼瞧见澜渊放在桌上的竹扇,不由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们也就不问了,你总有你的道理。不过,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太子也需勤俭度日了?还是这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小的眼拙,实在瞧不出来。”
“呵呵……”澜渊拿起扇子浅笑,“只是用着趁手罢了。以前没在意,现在翻出来才觉出了珍贵,可惜现在都入秋了,迟了。”
心气浮动,关节处的法印就泛起一阵疼痛,腰都痛得弓了起来。墨啸、擎威两人见他面色不对急忙起身来扶,却被澜渊拒绝:“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以后总要习惯的。”脸上已经惨白,半晌才缓过来。
其后就不敢再跟他提扇子的事,拉拉扯扯谈了些别的,擎威的婚事、各族的一些传闻,只字不提远处那一家。
谈话间,澜渊的视线总有意无意地往窗那边瞟,墨啸只当没发现。
临走时,听澜渊吩咐银两:“要再有人来,就说今天的人限满了。”
天帝有令,这思过的百年间澜渊不得出精舍一步,每天也只许三人探望,若超了三人的限制,即便是天后亲临也不得入。
墨啸回身面对澜渊道:“且不说他自己有伤在身出不得门,即使他出得来,你这里他也……”
看着澜渊的笑脸再说不下去,“你该明白。”
“我明白。”澜渊点头,“只是他来不来是他的事,我等不等却是我作主。”
“你们两个……”墨啸重重叹一口气,“多简单的事,到了你们这里怎么就稀里糊涂弄得连我都快看不明白了。”
“糊涂的是我。只当讨一颗真心这么容易,原来到了手不好好看护着也会丢。等到丢了,哪怕我愿用我的真心来换他的无心,人家也不肯。”一直紧握在手里的竹扇慢慢打开: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
盼千金游子何之。
症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呵……先前我怎么没看明白?”
手指蓦然用力,关节泛白,又是一阵刺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