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可不是您耍心机手段的地方,您初到京城便能打听出万岁爷和德嫔娘娘的陈年旧事,旁人也必轻松得知,若那日所有秀女都怀着姑娘这般心思俱穿了薄红入宫,那叫宫中主子们瞧见了才叫丢人呢。”
高珵被着姑姑冷不丁的一怼顿时面色微僵,心说这老东西也忒不知好歹,不过是个区区奴才,竟这般不知敬重她,待她以后入了宫,她便是高家依仗了,若是能得万岁爷宠爱,位份再晋一晋,连叔父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更别说这老东西!
然高珵也不是不会审时度势之人,她眼下还得靠着叔父得了入宫的机会呢,自是不能对叔父的奴才不假辞色,领了姑姑的教导,高珵面上含着些小心翼翼和拘禁,朝姑姑微微屈膝了才开口。
“珵儿妄言还请姑姑勿怪,只是珵儿此一入宫,身边儿便再无依仗了,只得一万岁爷为天,我若不得万岁爷的青眼,只怕这日子不好过,平日里不说吃穿用度如何,想来便是连同家中通信也没什么机会了、、、、、、”
高珵这话没说完,眼圈儿就红透了,眼泪欲掉不掉的倒也叫人瞧着心酸。
见此,姑姑果然替高珵心酸,这侄姑娘被叔父一封信从千里迢迢的老家赶来京城,父母兄弟俱不在身边儿,只带了两个丫头过来,偏一路舟车劳顿,还病倒了一个。
她初见侄姑娘时,侄姑娘体弱得好似风一吹便要倒,在府上修养几日,这才养出几分好颜色来,倒也不知老爷担心什么呢,特叫她来盯着侄姑娘的言行举止,若有不妥直接教训,不必留什么体面。
这都小十日的工夫了,倒也未见得侄姑娘有什么不妥,反倒她凡一冷言冷语便吓得侄姑娘要哭,如今再听得这话,更觉得侄姑娘是个苦命艰辛的了。
姑姑心软,少不得温着声儿劝慰几句去。
“还请姑娘放心,您入了宫之后必不是一个人,老爷定然为您打点着,您便是不费心思在万岁爷身上,就凭着老爷这般受万岁爷看重,万岁爷便必不会冷着您。”
高珵岂能不知这个,可她要的才不是靠着叔父得来的体面,她自听闻了德嫔的经历,便羡慕她从低贱的包衣奴才到如今的风光无限,一个包衣奴才都能做到这般,她高珵出身可不差,样貌身段就更不必说了,定能在一众秀女中脱颖而出,将德嫔取而代之。
高珵野心勃勃,面上却恭谦万分,先是肯定了姑姑的话,而后又说自个儿总不能凡事依靠叔父,她也不是个孩子了,高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也得替叔父分忧才是。
有了此话,那姑姑看她更是顺眼至极,高珵趁热打铁,亲亲热热挽着姑姑的手臂,复又问入宫时该如何打扮,此时姑姑便再无不肯说的了。
“姑娘自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何必拾人牙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