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去了贵妃的身子情况,玉琭细细道了自个儿的担忧,然谢氏听了却不在意,反而朝玉琭安抚笑笑。
“娘娘多虑了,奴婢觉得这事儿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的,奴婢不懂什么大道理,就拿奴婢族里的事儿来说,谁家要过继个孩子虽是不少见,可也不至于说过继便能过继的。”
“族里的规矩不少,一来得膝下无子五年,这才能往族里提了意向,经族里商议,再择合适人家的孩子,谁家若是能有三个儿子及以上的,这才算是合适,然合适了还不成,还得问问那家人舍不舍得将孩子给出去,如此两方都满意了,这才再择了日子走规矩。”
“天家的规矩定是比下头更多些的,即便真要过继,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您才得了四阿哥,也就这么一个阿哥,万岁爷便是再不疼您,贵妃提出这事儿万岁爷也得考量考量。”
“不同于百姓家的孩子,阿哥身上还背负着母族的希望呢,上头的娘娘们为什么都急着要子嗣,除了稳固地位之外,不还是盼着能叫自己的孩子得了太子的位份。”
“奴婢说句僭越的,在没尘埃落定之前,太子爷的位子也没那么稳当,奴婢听吴嬷嬷说,在大阿哥之前,万岁爷膝下没立住的阿哥有好些呢,其中还有一位是太子爷的嫡亲哥哥,若不是生了意外,眼下太子也不能是太子了。”
“太子年纪还小,以后的路长着呢,谁也不好说以后如何,万岁爷当时立嫡不立长的,如若四阿哥真叫贵妃娘娘看重,娘娘但凡再往前近一步,咱们四阿哥便也算时嫡出了,奴婢知道您不舍得四阿哥,可如若真到一步了,还请您多为四阿哥考量。”
玉琭断没想到谢氏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她从前看谢氏,只觉得谢氏是个稳重实在又亲和的村妇罢了,谁道入宫才这二十来天,竟也能为四阿哥看到这一步了。
玉琭对人这番话并未觉得恼怒,只是觉得十分无力罢了,她何曾没想过四阿哥的以后,若四阿哥真无佟佳氏的助力,以后能走到哪一步还真不好说。
可她就是不舍啊,她的四阿哥还未满月呢,贵妃那儿就开始不好了,若真眼下抱过去了,她只怕孩子长大了同她这个亲额娘不亲近。
谢氏看着主子的犹豫之色,岂能不明白,都是做额娘的,一想将自个儿的孩子给了旁人,那真真比心头剜肉还疼的,然她这段时日瞧着万岁爷对主子的好,总觉得这事儿也不会这样的急,还有得筹谋。
“娘娘,刚刚奴婢也说了,想来事儿也不至于那样坏,万岁爷极在乎四阿哥,极在乎您,您同万岁爷日日相处,定然比谁都更了解万岁爷,但凡下头阿哥有得选,万岁爷定不会先考虑您的孩子。”
“眼下唯三阿哥同咱们四阿哥年纪相仿,下头的贵人原就没资格亲自抚养阿哥,要给也是将三阿哥给了贵妃,只是您情愿叫荣贵人和三阿哥压您和四阿哥一头,同贵妃绑在一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