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康熙爷给她撑着呢,玉琭心神也放松了不少,这会子面上也见了笑,抬手给四阿哥掖了掖小包被,十月的天微微凉,她只怕孩子冻着了。
“爷也忒夸张了些,岂能因四阿哥劳烦宗亲女眷去,想来叫内务府的奴才挨个儿试了,也能有些结果,大不了我自个儿喂就是了,民间百姓没四阿哥这样好的条件,不都是自个儿亲娘喂大的,喝米油、米糊糊养大的也比比皆是。”
话是这么说,可玉琭身份在这儿摆着呢,他如此抬举着玉琭,就是想叫玉琭和孩子享福,又不是实在没法子了,岂能那样潦草的养大孩子,康熙爷自是不同意的,然也知玉琭心头的担忧,这话多半也算是宽慰。
“为咱们孩子,岂能怕了什么劳烦,虽孩子怎么养都能长大,可喝米油长大的孩子岂能同吃奶长大的孩子比,宗亲里有的孩子吃奶吃到十多岁才断,那体格拉出来瞧就是不一样。”
“不过十来岁的孩子都知羞耻了,还用奶口瞧着是有些不像话了,然吃到四五岁、五六岁也是寻常,你便是真自个儿喂养,总不能喂到咱们四阿哥那般年纪去,朕只怕你身子经受不住。”
“你听朕的,为四阿哥,咱们什么法子都使得,你莫担心什么,无论是下头的奴才也好,还是宗亲女眷,能喂养阿哥对她们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咱们四阿哥也不会忘了她们当年的养恩,报答的时候多了去了,试问下头的人谁不想沾了皇子的恩德呢。”
康熙爷柔声儿劝慰着,细细开解,无一丝不耐,说话间手上还轻轻拍着孩子,小四阿哥原还因没吃饱心情不快呢,这会子倒是被他皇阿玛哄得舒心,也不见小脸儿拧巴着了,安安稳稳的又睡着了去。
玉琭一听康熙爷的话,倒也知道自个儿是想左了。
有康熙爷抬举奶娘孙氏,抬举曹家的先例在,下头谁不羡慕着,能伺候了阿哥,那真真是天赐的福气,个个都争破了头。
如若是宗亲女眷得幸伺候了皇子,亦算是给了他们一家子同天家亲近的机会。
别看宗亲个个都挂着爱新觉罗家的姓氏,受天家供养,然除了裕亲王、恭亲王、承郡王这般在康熙爷跟前儿得脸得用的,有些关系稍远的日子过得也不光鲜呢。
如此,玉琭心头微松,朝康熙爷露出笑意来:“那我们娘俩可就全凭万岁爷您做主了,旁的恩宠不求,只求不叫我们娘俩饿肚子便是。”
康熙爷失笑,抬着眼皮撩了一眼玉琭,面上故意抬出些个倨傲来:“这万里江山、千秋神州都是朕的,若还能叫你们娘俩饿着了,朕这皇帝也不必做了。”
二人正说笑间,梁九功忽地叩门禀报,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喜色。
“禀万岁爷和娘娘,四阿哥的奶娘有着落了,几位銮仪卫大人刚出紫禁城便遇见了普慧住持的弟子,说是昨儿夜里住持便观测天象,算出阿哥这小小一劫来,特给指了法子化解,如今几位銮仪卫大人已然去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