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候屋里哪儿还有玉玳的人影,里间的地上只有头破血流的绵绵和地上揉作一团的脏衣,巴尔善红着眼睛颤着手捡起地上的那一团丁香色的软绸,都不必细瞧巴尔善便认得出来,这正是玉玳今儿出门时穿的衣裙。
脏的这身换下来的,可干净的衣物也在旁边儿敞着,月白色的软绫罗,上头是百蝶穿花的花样子,这件衣裙玉玳穿过,他还夸过玉玳最衬这般清丽的颜色、、、、、、
巴尔善晃了晃身子,险些没站稳,他不敢想玉玳是什么被掳走的,这会子又经历着什么。
“主子,绵绵还有气!”
下头的人扶起绵绵,忙掐了绵绵的人中喂了粒保命的药丸子,给人简单处置了头上的伤口,巴尔善不敢耽搁,掐着手心子兀自镇定下来,一边分派人手封锁酒楼探查踪迹,一边又叫人直奔李府和博易书斋,凡有嫌疑人等即刻缉拿,另联系九门兵马司,派遣人手增援。
安排好这些,绵绵也转醒了,巴尔善忙蹲下身来问绵绵事情经过,可绵绵哪儿记得清楚,还未开口便直落泪。
“七爷快救救我们格格!有人要害我们格格,奴婢正给格格更衣呢,谁道后头榻上忽得凭空出现开好几个人来,不等奴婢呼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急得了。”
“七爷,我们格格身上就只穿着中衣!七爷你快救救我们格格啊!”
小丫头情绪极其激切,她虽不知是谁动的手,可她们格格被掳走哪儿能得了好。
万一没了清白、万一没了清白,绵绵不敢想,她们格格那样贞烈的性子,先前只是被那李元格抓了手,回去就险些将自己的手洗脱了皮,若没了清白,格格定然就只有那一条绝路可走了。
她们格格好不容易遇见了七爷这么好的人,眼看着好日子就触手可及了,偏生有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们格格的命怎么就这样苦。
绵绵哭求的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顾不上再问绵绵了,听绵绵说那些个人是从榻上蹦出来的,巴尔善直接掀开了榻瞧,这一瞧不打紧,里头竟被人挖穿了,直通楼下的厢房。
巴尔善面上瞧着还算是镇定,可心里早方寸大乱了,他甚至都顾不上叫人,连想也不想就直接顺着洞口跳了下去。
这一层同楼上布局一般无二,然观窗口大敞,窗口上还缀着麻绳,不必想,这些人定然是顺着窗口将玉玳带下去的,巴尔善喊了几个人,也不管手下人有没有听清,这便也抓着麻绳从窗口处跳了下去。
这楼可足足五层呢,一层便有小三丈高了,巴尔善肩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只下到一半儿他肩上的伤就崩开了,宝蓝色的衣袍上渐渐漾开一朵乌色的血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