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话了,本宫也是有些奇怪,要说有宠也不知郭妹妹一个人,怎么钱姑姑偏来妹妹这儿了,要本宫说,钱姑姑也别瞧不起人,也来永和宫巴结巴结啊。”
玉琭哪儿听不出佟佳贵妃这话是给她解气呢,这便反应过来紧忙接了一句。
“臣妾不敢,雨露恩泽皆是圣意,怎能拿出来炫耀,更不是叫人高看的资本,倒也是臣妾胆小,钱姑姑若平白无故地来臣妾也是不敢见的。”
瞧瞧人家德贵人的话多漂亮,原郭贵人说那句本分众人不好再笑了的,可这会子一听,郭贵人那点儿小心思可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要说盛宠也是人家德贵人的,德贵人自伺候了万岁爷开始便没失宠过,要得意哪儿轮的着她郭贵人啊。
众人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只觉得若是万岁爷不顾着规矩,怕是直接就给德贵人独宠了,哪儿还有她郭贵人得脸的时候。
康熙爷哪儿能看不住下头人的你来我往,瞧着玉琭那大度的样子,想着人先前捻酸吃醋的模样,康熙爷一时间也有些忍俊不禁的,紧忙开口将话给拉了回来,也不深究钱姑姑为何去郭贵人那儿了,只管忽地去问那五百两银子是如何而来的。
没想到万岁爷问的这样跳,钱姑姑脸上白了一瞬,结巴着竟没了先前伸冤的劲儿了。
康熙爷一看便知钱姑姑有鬼,断不给人反应的工夫,直接叫人上了刑去。
“姑姑不开口也好说,是拶刑还是插针,姑姑先选一个吧。”
这拶刑和插针都是寻常审问用的刑罚,一个是用竹板夹手指,一个是用针扎指尖子,虽是不要人命,可十指连心,此罚着实痛苦呢。
那慎刑司的嬷嬷配合着抖了抖带过来的刑具,嬷嬷一抖钱姑姑便跟着一抖。
说来钱姑姑自做了管事奴婢就没吃过什么苦头了,日日在膳房当差油水颇丰,银子没少赚,更是将自己喂的肥嘟嘟的,是宫中奴才里难得的富态,她这一抖身上的肉抖都跟着乱颤,偏又不敢直接说,那双吊眼便只能时不时的往一侧洒着,还盼着有人能救她呢。
这时候岂敢同钱姑姑对上眼神儿了,真真是看谁便把谁拖下了水。
康熙爷见状正便要顺着钱姑姑的视线看过去,僖妃只觉如芒在背,通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兀自恼着,正欲想法子推了她身侧的安嫔出来。
谁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钱姑姑忽地“呃”地一声儿倒抽了一口气,身子像是被人从上头揪住了似的极力往上拔着,只几息的的工夫眼神儿就直了,嘴唇子也乌紫色,不等人反应过来,只听得“咚”地一声儿,钱姑姑就这么一头栽倒在地,再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