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和里氏没法子了,原还不愿意给怀着身子的女儿添麻烦,可这事儿已然不是她能替玉玳推脱得了了,这便叫派人往宫中给玉琭递了信儿去。
玉琭收到这信儿时已然是当日下午了,她正跟着康熙爷再乾清宫中躲清闲,说是来伺候笔墨的,可她自来康熙爷这儿便没挪过窝儿,倚在贵妃榻上写写画画。
一边儿朝康熙爷和梁九功打听京中年纪门第的合适的小爷,边小口小口的用着点心零嘴儿,还时不时的给康熙爷投喂些个。
谁道一接了家里的信儿,可把玉琭气得不成,当即将手上的信捏成了一团子去,咬牙切齿得厉害。
“简直欺人太甚!”
康熙爷岂能见得玉琭动气,忙撂下了朱笔上前揽了玉琭去,揉了揉玉琭紧攥的拳头,说来他还是头回见玉琭这样动怒,一双小鹿似的眼睛里盛满了怒,更显晶亮有神,小脸儿绷着,更是可爱了几分。
不过眼下可不是欣赏玉琭的时候,康熙爷忙出声儿关切,原叫人将家书直接送来,便是生怕玉琭无趣,既是家书至,玉琭看得定然开怀,谁道还惹人恼了,下回他可得叫人探探口风,再挑给玉琭看信的时机才好。
“怎么了这是,谁惹咱们贵人生气了?叫朕瞧瞧,朕为你做主。”
玉琭绷着脸没着急开口,只将手上的信展平了,递给康熙爷看去,见康熙爷也跟着微微不悦了,这才委委屈屈的道了一句。
“还没见过这般强逼着人嫁的,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可道好,成了李家之命李家之言了,我好歹还是爷的贵人呢,福成也大小有个官职,竟还被人欺负至此。”
康熙爷冷哼一声儿,倒也恼李家的放肆:“朕因战事抬举他李家几分,谁道竟养出他们的不识好歹来了,他李家将你、将你们家都不看在眼里,且不知私底下又如何过火的。”
“再等着刚阿泰得了军功回来了,他儿子跋扈得怕是连公主郡主都不看在眼中了!”
玉琭看事看小,只气那李家欺人太甚,康熙爷则以小见大,从李元格的跋扈纨绔、吴氏的无度纵容,看出李元格的阿玛刚阿泰、安嫔、乃至于整个李家都是心浮气躁,都是眼高于顶的。
李元格此人康熙爷不甚了解,可安嫔入宫都半年了,康熙爷却是了解得多。
安嫔平日便惯是个不识时务惹人厌烦的,听闻私下里还总瞧不起人,时而有对下头贵人常在们颐指气使的事儿发生,素来爱谄上欺下的。
瞧着安嫔,她弟弟能做出这般事儿便也不奇怪了,可见这是李家家学渊源,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从根子上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