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人从延禧宫出来,正扶着钗头,便远远见荣贵人一行从钟粹宫而来。
约摸是想长生阿哥想得紧了,只见荣贵人虽打扮得还算不差,可形容却不大好,身子也跟着瘦了一圈儿,那张略显平庸的脸也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惠贵人同荣贵人面和心不和的,自是见不得人过得好,这会子少不得再给人上上眼药去。
一说这个,荣贵人虽面上不变,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泛着酸的:“妹妹这话说的,咱们有什么能比的,能生育阿哥那是万岁爷给咱们的福分,岂能算什么功劳。”
“抛开这些,咱们比德贵人虚长好几岁呢,当年年轻时不也是被万岁爷宠着过来的,都一样的。”
惠贵人捏着帕子点了点鼻尖儿,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儿去。
这荣贵人说得好听,什么一样,当年万岁爷日日忙得脚不点地,一个月能有个一二回就不错了,后来宫里又有了皇后,给的宠爱皆是皇后故作大方,从指头缝儿里漏出的几回,说一样也不觉得脸疼吗?
惠贵人笑笑,也不说旁的,只是假意恭维又挑拨两句:“姐姐大度,我是不能比的,这两日越想德贵人受的好越觉得委屈呢,只怕万岁爷不是尝鲜而是长情,且看德贵人,咱们的功劳苦劳在万岁爷眼中可不算什么了。”
“也罢也罢,我只管守着大阿哥过好日子便是,听闻大阿哥最近又学了好些字,又长高了些许,万岁爷连夸了几回了,我虽是见不着大阿哥,料想大阿哥也过得不差,今儿过节总能见一见。”
若只提玉琭眼下受的宠便罢,荣贵人又不是才来这后宫一两年,还耐不住争宠的心,可一听惠贵人提起以前的功劳苦劳,再提起阿哥,她便满心不是滋味儿了。
这些年她统共怀了四个孩子,夭折了两个,才使得万岁爷怜惜至此,给了她荣贵人的名分,可那贱婢做了什么?
包衣奴才出身,一无生育之功,二来连奴婢都没好好做了几日,尽用了那巴结勾人的法子,哄得太皇太后娘娘同万岁爷觉得她处处好。
先前的事儿没办妥,反而连累她不能看顾自个儿的长生阿哥,便是连二格格也见不到了。
她不似惠贵人,大阿哥可记得谁是他的亲额娘,她的长生可连话都不会说呢,等到年节里,怕是已然不记得她这个做额娘的了。
荣贵人越想越难受,越想吃亏,只觉得自个儿事事不顺心皆怪了玉琭,若是玉琭不在了,万岁爷不受人蒙蔽,便也定然能记起她的好了。
且看荣贵人目光沉沉,面上也泛着不渝之色,惠贵人便开怀了许多,也不急着再挑拨什么,只管亲亲密密地拉着荣贵人去慈宁宫。
“姐姐咱们还是快走吧,眼下万岁爷消了气儿,以后有得是时候叫咱们叙话去,人家德贵人只怕一个时辰前便在太皇太后娘娘跟前儿伺候了,咱们争不了早,总共不能再晚了。”
惠贵人这话颇有些拉拢合作之意,荣贵人岂能听不出,只管笑着点头去,虽以前她们算不得亲近,可眼下有了共同的敌人,那便少不得要合作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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