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又离英妃不近,那匕首只是划破了康熙爷的外袍,便听得“哐当”一声儿,英妃连同她手中的匕首都栽倒在地。
英妃一声儿闷哼,执匕没伤着康熙爷,反倒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手,也是自作自受了。
且看着英妃兀自挣扎起身,康熙爷也不去扶,只是冷眼瞧着,用最淡然的语气说出对英妃最最残忍的话。
“人做了错事,总得付出些代价来,云央临终保你,朕答应了,便不会对你如何,那就叫你父兄替你还了债去。”
“你阿玛年事已高,身子还不济你,只怕熬不过这个冬日,倒没罚他的必要了,然你哥哥必死无疑,朕已封察尼为镇南大将军,你哥哥色亮同往,他今日高高兴兴的领命,还当只是混个军功呢。”
“殊不知,因为你,朕决议叫他马革裹尸,如此更是叫你钮祜禄氏风光无限了,你们钮祜禄氏可是大姓,你和你哥哥不听话,自有听话的人带着钮祜禄氏为朕效力。”
“英妃你好好活下来看着吧,都是你应得的。”
康熙爷睨着英妃,即便她哥哥也是个自寻死路的,他也只管都怪罪在英妃的头上,句句刺着英妃的心,且瞧着英妃痛苦害怕的脸色,心中竟痛快得厉害。
英妃竟知道怕了,真真是稀奇极了。
“你该死、、、、、、爱新觉罗玄烨,你这样狠毒的人,老天爷都要断了你的后,承祜死了,承瑞、承庆、蔡音浑察也死了,你且瞧着,保成保清也得死,长生也活不长久、、、、、、”
英妃口中依旧是刻薄怨毒的话不断,然她身子到底经受不住,气急攻心又吐出两口血来,便惨白着脸昏死过去。
康熙爷定定地瞧着,他虽不信英妃的诅咒,可他最是在乎下头孩子们不过了,这话岂能不入他的心,眼下细细想来,承瑞承庆几个孩子早夭,会不会也同英妃有关?
她为云央恨透了他,只怕亦是恨了后宫所有人,见不得旁人所出的孩子好,害人,想来也是顺理成章了。
然有些事情过得太久了些,已然无从查起了,康熙爷沉着脸攥了攥拳,只得为大局按捺住杀机,带着梁九功出了承乾宫,不再理会英妃的死活。
宫道上静得厉害,想来是看出他的不悦了,梁九功连走路都不敢发出什么声响儿来,只是弓着身子为他打着灯笼。
康熙爷在英妃跟前儿发泄了一通,不仅没得轻松,反倒听人提起元后的艰难了,他心头更是沉重了几分。
坐在这九五至尊的位子上,寒风咧咧的在脚下吹,身边是厚云堆积,叫他总看不见前方的路,他不敢往下跳,也不能自暴自弃的往下跳,只是费力地踮着脚够着天际,无一日不是累的。
他总孤寂着,难得有人陪,赫舍里氏来了又走了,叫他难受得夜夜不得好眠,好不容易又遇见了玉琭,然玉琭又能陪伴他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