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薛柯枚猜测的一点没有错,那边接听她电话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刘春江。
我们知道,本来刘春江这些天确实是一直在省第一人民医院外科的一个单独病房住着的。那么,为何他忽然又从这家医院转入了严秋萍家里了呢?
原来,就在前一天晚上,省里有家企业发生了一起重大生产安全事故,造成了一定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为了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护和治疗,所以,有许多伤者都被有关部门连夜紧急送入了省里的几家有名的大医院。
说实话,本来这些天医院的病床就不是特别的宽松,猛然间一下子送来了这么多受伤的病人,这样一来,床位当然也就不够了。
我们知道,白天在这里陪伴刘春江的人是秀儿;而晚上在这里陪侍的人是严秋萍。
这天夜里,已经忙了一白天的严秋萍,刚刚才叫护士把刘春江的输液针头拔掉,等把刘春江安顿住之后,她躺在床上,头刚一挨枕头,立刻就睡着了。
可是,正当刚刚进入梦乡熟睡不久,忽然,便隐隐约约地觉得,耳边迷迷糊糊地听到走廊里传来了一阵一阵嘈杂的声音。一开始,严秋萍并没有特别在意。但是,后来这种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且还不时地伴随着一些人说话的声音和很多人的脚步声。
严秋萍心里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当然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严秋萍也就披上了一件外套,推开了病房关着的门。
当她走出来一看,让严秋萍没有想到的是,走廊里的过道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摆满了一个个临时搭建的病床,而且不仅如此,有些显然是连病床都不够,病人直接是干脆被安排在了地上的垫子上的。
黑夜值班的几个护士,此时正一个个忙着给这些新来的伤者输液。
这些伤者,这时候都还没有来得及更换病号服,而且,仅仅从外表上就可以判断出,他们显然是刚刚从事故现场上被紧急送到这里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样的场景,严秋萍有些不安,她忍不住问了起来。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预感。
一个看起来伤势还不是很重的伤者家属,把事情简单地告诉了严秋萍。
“哦……是这样?”
严秋萍马上意识到,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该去和刘春江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先给这些急需要床位的伤者让出来。毕竟,以刘春江现在的伤势情况来看,和这些人比较起来,显然已经不是那么十分紧迫的了。
正在犹豫着,这时候,严秋萍就觉得似乎身后有人拉了她一下,一回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刘春江已经下了病床,独自走了出来。
“秋萍,我也听到了。……你看,来了这么多受伤的人,床位又这么紧张,我……我当然也就不能在这里住了,我……我要搬出去......”刘春江显然也和严秋萍想的一样,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所以他果断地说道。
“……搬出去?你……你这样离开医院,身体能行吗?”
听了刘春江的话,虽然从内心来讲,其实也正合严秋萍之意。但是,她毕竟不是医生,而且,一般来说,按照医院的相关制度,病人出院也是必须要经过主治医师同意之后才能够办理出院手续的。而此时刘春江的主治医师又不在。所以,她多少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没问题。”刘春江用手拍了拍胸脯,十分肯定地说道。而且,他做出一副马上就要搬出的样子,准备去找夜里值班的医生。
“……这样也好。”严秋萍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又问道,“不过,那……那你出去打算去哪?”毕竟,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严秋萍一时间还没有心理准备。
“当然是先回家了。”显然,刘春江把这件事想的还是比较简单。
“回家?是薛柯枚那里吗?这怎么行?不行,绝对不行。”严秋萍使劲地摇了摇头,她脑子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她给薛柯枚编过的那些漂亮瞎话,如果按照那天的说法,刘春江这个时候应该是和她正在一起,美美地去到某个旅游景区出去休假呢。……半夜三更,如果突然把刘春江这样一个身上还贴着药棉的伤者摆在了薛柯枚面前,抛开自己这个人说话的信誉先不说,仅仅从外表上看,那还不把薛柯枚给吓个半死?所以,严秋萍表示坚决反对。
“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那么,我家里也没有别人,你是不是可以考虑这几天先在我家里养几天再说。”
“为……为什么呀?”很显然,此时刘春江还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