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自己所有的这些变化,别的人都知道,可唯独刘春江并不知道。
当然,这也不能怪怨刘春江。薛柯枚心里尽管不舒服,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不由人。
毕竟,刘春江对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
此时,屋里摆放着的电视机银屏上,一个女子长发飘逸,正演喝着一首歌曲。
刘春江望着电视画面,慢慢地放下了筷子,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银屏里的那个人,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忽然,刘春江望着薛柯枚,莫名其妙地问道:
“表妹,我现在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妻子她还好吗?她目前还一直在美国吗?对了,我们之间有没有孩子?情况又怎么样?唉,这些我都恍恍惚惚的,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薛柯枚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冷不防被刘春江这么忽然一问,弄了一个措手不及。
显然,刘春江在这里提到的妻子,就是他曾经的妻子杨子琪。因为,只有她才会在美国经常住着。别人哪有这个条件?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怔住了,之后又互相对视着,面面相觑,最后,又把目光刷地集中在了薛柯枚的脸上,大家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妻子?你是问哪个……那个杨子琪吗?”薛柯枚盯着刘春江的眼睛,心里想着他记忆里他的这个“妻子”究竟是谁,当她明白过来这是在寻问杨子琪的状况时,薛柯枚掩饰着心中的不安,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一边遮遮掩掩含含糊糊地应付着,“……她……她,唉,她现在还在美国呢,老也不回来。孩子么?你们确实有一个孩子,应该还不错,这你放心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薛柯枚心里那个失望啊......她想,这个刘春江,脑子怎么搞的?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怎么唯独却还记着这个杨子琪?要知道,这可是人的最本能的反映啊,在毫无准备的下意识动作或语言,往往才是一个人心理情感的最真实的流露。
当然,无论是恍恍惚惚,还是隐隐约约,话又说回来了,总之,有这点儿印象总比没有这点儿还强一点啊,薛柯枚心中又是喜又是悲,她只好用这样的话安慰着自己。
“噢,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她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吗?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知道后一定会伤心难过的。唉,我对不住她呀,我还记得,那一年我曾经伤害过她呀……她一定会忌恨我,说我不关心她。......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把我的情况告诉她,更不要把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告诉她,以免让她伤心难过。”
“……不会的,……怎么会呢?再说,我们一直都相信,你不会离开我们,你一定还活着。而且,我们大家都相信,你不仅会像原来一样好,而且还会比原来更好。”苏秀玲接过话茬,替薛柯枚打着圆场,她知道,此时的薛柯枚,心里一定很乱,心情也一定会更复杂。
“......哈哈哈哈,老水,听到了没有?哈哈,你就放心吧,咱们苏书记已经说了,你现在的情况,谁也不会打小报告给你的妻子杨子琪的,而且,就是借他个胆子,也没有人敢告诉她呀!哈哈哈哈……”赵田刚开心地笑着。
几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却见柳莺莺一个人沉默寡言,她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
不用说,此时柳莺莺一定是听到刘春江忽然又说起了杨子琪,不由得又想起了她过去与王雪飞之间的那些往事,想起了杨子琪一家人,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
而苏秀玲呢,她看着刘春江的样子,心里也是忧心忡忡的,感到十分的难受。
本来,当她刚刚从电话里听到柳莺莺说,刘春江终于找到了,而且仍然还活着,苏秀玲心想着这下可好了,有了刘春江,自己身上的担子可以稍微轻松一些了,没想到,刘春江居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怎么能继续工作呢?别说让刘春江仍然当董事长,就是当个普通的干部,看这样子,那也不行啊......这一点,让她做梦也没有想到。
而且,更让苏秀玲担忧的是,那就是刘春江接回去的去处,该怎么办?如果把他接回辽源治病,那么,薛柯枚也必须要跟着调回来,陪着照顾他。毕竟,不管怎么说,即使这个秀儿再喜欢刘春江,刘春江也非常喜欢秀儿,那也不行。因为从法律上讲,薛柯枚仍然还是他的妻子,是刘春江的法定监护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