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次进入到了后院,看着就盖在茅房边,面朝前头正屋依次排开的三间可怜考棚,没等他们发表意见呢,赵捕头与于保宗就端着个托盘过来了,宋兴林三人看到,托盘上摆着三根竹签。
于保宗端着托盘,赵捕头笑呵呵的招呼他们三,“来来来,你们三人一人抽一根,拿着签子对棚入座啊。”
三人依次伸手,纷纷抓取了一支竹签。
等宋兴林把手里抓着的竹签翻面过来,看到竹签上的字,再望向对应的考棚后,宋兴林无语了。
他个倒霉催的臭手,拿居然是最靠近茅房的臭号!
宋兴林看向端着托盘飘然远去的大舅兄,心里严重怀疑,这肯定是他那小心眼的大舅兄故意的!
于保宗才不怕倒霉妹夫瞪,把托盘往边上看热闹的妻子手里一送,挑眉看了妹夫一眼,双手一击掌,严酷无比,“时辰到,入考棚。”
声音落下,王水生抓着甲号签,轻轻拍了拍宋兴林的肩膀以示安慰,自己率先朝着离着茅房最远的那间考棚走了过去;
金小胖抓着手里的乙号签,洋洋得意的朝着宋兴林扬了扬,而后抱着他的书箱,蹦跶着往他的考棚去;
独留下宋兴林看看最后孤零零的丙号考棚,又看看考棚边那自家小堂客故意很久没有打扫,故意搞的臭烘烘的茅房……宋兴林认命,提着自己的考篮大步踏了进去,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的边上的金小胖捂住偷乐了好久。
不过小胖的幸灾乐祸没有持续很久就是。
毕竟比起宋兴林来,他这个富贵堆里精心养出来的小少爷更受不得这样的罪,而且虽说他是乙号考棚,却也离着茅房并不远。
可以说,他们三个人,是张三莫笑李四,一样样的境遇,只能说,宋兴林的位置最臭而已。
这一考就是三天,为了让他们好好体验这很有味道的模拟考,三人硬是三天都在这狭小且漏风的考棚里度过,就连一开始他们嫌弃的要死,并打算不吃的那些被捏碎了的食物,最后在于苏的严苛执行不送饭的情况下,饿的不行的三人,还是捏着鼻子,咬着牙的吃下了肚。
初春的夜里虽然没有蚊虫,可架不住冷啊,哪怕于苏早提前打了招呼,他们身上穿的也很厚实,夜里也是寒风刺骨的,要不是后头于苏实在不落忍,还是破裂给他们三一人发了一碗姜汤,金小胖搞不好就要冻成狗。
好在,宋兴林与王水生都是性格坚毅之人,三天怎么地也熬了下来,金小胖有身边的宋兴林做比对,明明好几次他差点就要哭爹喊娘的要放弃了,最后却还是因着心里的那点子不服气,生生扛住了模拟考的摧残。
三天一过,交完卷出来的三人都跟被腌了的小白菜一样蔫了吧唧的,不过对于接来下的县试,三人很有信心。
….二月初八这一日,通阳县县试开始。
于苏等人一大早把宋兴林送入考场,傍晚接回,一连五天,连考五场。
起先两场,不管考的如何,于苏一点也不敢问,只一回来就好饭好菜的张罗宋兴林吃了,叮嘱他去洗漱好,就催促着他赶紧回房好好休息。
于苏硬是挨到了最后一天的考试都完了,接了人回家,让宋兴林洗漱好又吃饱喝足后,于苏与大哥大嫂,还有二妹妹一道,这才紧紧盯着面前的人询问情况。
“小哥哥,此次考试,你感觉如何?能过吗?”
能过吗?
宋兴林回忆了下自己的五场考试,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八股文、经论、律赋、策论、我自己觉得还成,唯独这试帖诗……”
“试帖诗怎么啦?”,于苏见小相公有些犹豫,她急了。
宋兴林耸肩一笑,“你别急鱼鱼,试帖诗自来就是我的弱项……”
就这做诗一项,他夫子也不是没提点过,自己也不是没有下过苦工,可自己本就不是那种惊才艳艳之辈,能走到今日,靠的是他家鱼鱼的督促与帮助,还有自身百倍的努力。
若说别的,他还能用水磨的功夫,用比常人多付出几倍的苦功去弥补,唯独这作诗……非有底蕴的世家子弟,或是那种钟敏灵秀之辈才能出彩,而自己?
宋兴林摇头,为了不让堂客担心,他还是温和的笑着,拉住于苏的手安慰。
“不过也没事,鱼鱼你别担心,其他几门我都有把握,试帖诗我也尽力而为了,至于结果如何,看天意吧,实在不成,下一回小哥哥再努力就是。”
看到小相公如此豁达,没有说可能考砸了就一蹶不振,于苏点头,也就放心了下来,便是边上暗暗观察的大哥于保宗见状,也暗暗点头表示满意。
一家人说了会子话,知道宋兴林连考五场也累了,于保宗便挥手打发便宜妹夫去休息,宋兴林去休息了,家里也就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