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空手“呸……”地一声,道:“我敢肯定,刚才那位将军不仅发现了,而且知道此物是从何而来,他之所以没有声张,只怕是另有图谋,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他回来之前离开此地。”
韩信畏畏缩缩地道:“纪少,我看我们还是放弃吧,这刘邦的仇家是官兵,我们无论如何也惹不起呀!”
纪空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坚定地道:“现在退出,只怕已晚,所谓开弓就无回头箭,我们既然已经搏了,就没有理由不一搏到底!”
他不再犹豫,当下动起手来,将刘邦从沙地里挖了出来。两人抬着他,刚走几步,韩信便问道:“纪少,我们这个样子进城,只怕不妥吧?”
纪空手没好气地道:“真想不到你堂堂韩爷居然会提出这么幼稚的问题,我们今天当然不能进城,暂时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上一夜,然后再商量如何进城的问题,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韩信点头道:“正是。”
两人抬着刘邦,一先一后消失在这片河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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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起义,在陈建立了张楚政权。而与之相距数百里的淮阴,却还处于一时偏安的局面。
在距东城门口不远的一个小吃摊上,萧何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将目光梭巡着来赶早市的人群,眉宇紧锁,隐有担心之色。
昨日他追出十里之后,遇上曹参,寻个借口,一个人悄悄溜回刘邦藏身的河滩,却发现不仅刘邦未现真身,就连那两个小无赖也突然失去了踪影,这不由得让他大吃一惊。
他虽然担心刘邦的生死,却没有失去应有的冷静。稍一沉吟,已经判断出这两个小无赖必是来自淮阴,只要寻到他们,相信便不难找到刘邦。
主意拿定,他换下军服,夜入淮阴。以他在黑白两道的声名,很快便从文虎的口中知道了那两个小无赖的身分姓名,可是等他赶到他们所住的财神庙中里,却连个人影也不曾见到。
“那两个无赖虽然对刘邦并无恶意,但毕竟能力有限,见识太少,时间一长,万一被官兵发现,只怕刘邦便大难临头了。看来时间紧迫,我务必在慕容仙之前找到他们。”萧何寻思半晌,细细揣摩了一会,觉得刘邦伤势极重,绝无走远的可能,如果要寻到他们,重点只怕还只有放在淮阴。
他怀有心事,一夜未眠,大早起来,便守在东城门口,想寻出纪空手与韩信的踪迹来,同时暗中请文虎相助找寻这两人的下落。
“如果我是他们,会把刘邦藏在哪里呢?”萧何决定换一种思路来考虑问题,可是他很快就发现此路不通,因为他对纪空手与韩信一无了解,根本就无从猜起。
“这位客官,尝尝小店的拿手货吧!这可是正宗的三鲜大肉包,整个淮阴城,除了我王麻子有这手艺外,全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小吃摊的老板见萧何穿得光鲜,食量又大,正高兴今天的早市开得旺哩,是以满脸堆笑,尽心巴结。
萧何见他如此热情,难却情面,也就要了几个,正要低头品尝,忽然看到一条人影从一条小巷闪出,如游鱼一般,在人流中穿梭几下,又钻入另一条巷道,似有几分相识之感。
“这也怪了,莫非到了这淮阴城里还能到处碰见熟人?”萧何不以为意,刚刚咬了一口肉包,突然“哎哟……”一声,跳了起来。
“哎……”王麻子才叫出声,萧何的人早已窜出十几丈远,身形之快,犹如箭矢标前,引得路人无不驻足观望,目瞪口呆。
王麻子吓得将要喊的话一囫囵全吞了回去,明知此人吃的是霸王餐,也只有自认倒霉,他可不想为了几文钱塌了自己的鼻梁。
不过他的确是冤枉了萧何。
萧何的信义一向不错,从不耍赖,又怎会为了几文钱而自败名声呢?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突然想起刚才那条人影正是他昨日所见的两无赖之一。
可是当他追入小巷后,哪里还有人影?这小巷宽不过六七尺,过了巷子,便是一个十字路口,此时人流已多,萧何目力虽好,却再也没有看到那条熟悉的人影。
“难道是我眼花了?”萧何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去找文虎问问消息。
其实萧何的眼睛并没有花,他所见到的人的确就是纪空手。萧何跑动的速度绝对不慢,却还是让纪空手逃出了他的视线之内,这并不是说纪空手的身形快过萧何,而是他一出巷子,就拐进了一家药铺。
这还是纪空手平生第一次进药铺,若非刘邦一直昏迷不醒,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城呢。
他仗着自己腰间揣了几两银子,挺着胸膛走了进去,最后却耷拉着脑袋走出。他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没钱,就别生病,治伤养病非要花大价钱不可。
“十两纹银,老子到哪里去找?明明是想宰人嘛!”纪空手一出药铺,就生出愁来,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刘邦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让他好生为难。
纪空手低着头,悄悄溜进杏雨院,到了桃红的房间,却听里面传来一个娇慵懒散的声音:“谁呀?”
此时还是大清早,正是院里姑娘们睡觉的时辰,纪空手压低嗓门道:“我,纪少。”
门“吱呀……”一声开了,纪空手人一进去,便感到有两只热力无限、绵软酥人的大奶紧贴而来,他老实不客气地摸了一把,嘻嘻笑道:“桃红姐姐,莫非昨晚你又是孤守空闺么?怎么一见面就请小弟吃大肥鹅?”
桃红“吃吃”一笑,抛了个媚眼道:“亏你还有脸说这事儿,要不是为了你,前天晚上我也不会被鞠弓那小子弄得惨乎兮兮的。”
纪空手推开她越贴越紧的身体,微微一笑道:“是惨是爽只有你自己知道,而我纪少知道的是我们都被鞠弓那小子给骗了!”
“什么?”桃红奇道:“韩大爷不是说他亲眼看到鞠弓揣了大把的银子进来的么?难不成你们见财忘义,想吞了我那一份?”
纪空手苦笑道:“我们三姐弟做这事儿也不是头一遭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一共就只有几两散碎银子,但是还不能先分给你。”
桃红看他一眼,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心眼儿小,得罪之处,纪少莫怪。”她眼现诧异地道:“你难道急着用钱吗?”
纪空手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是急着用钱,只是差得太多,一时无法可想,还是请姐姐帮我一帮。”
桃红脸色一变,似乎又想起了前天晚上的事儿,心有余悸地道:“纪少,不是我不想帮你,实是经了那一夜的阵仗,我这身体至今还又痛又麻,只怕承受不起。”
纪空手似笑非笑地道:“想不到鞠弓竟然这般可恶,既然如此,我们这一次的对象就是他了。”他安慰桃红道:“这一次可用不着你的身子,只须到了傍晚时分,你将他带到八方酒楼就算完事。”他凑到桃红面前,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的整个计划。
桃红自从与纪空手相识以来,知道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智计过人,机变无穷,少有吃亏的纪录,是以对他十分信赖,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当下也不犹豫,连连点头。
纪空手见她答应,也不久留,想到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准备,匆匆从后门溜出,行不多远,便回到了他久居多年的“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