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多久。
姜尘却突然指着宁琅身后说道:“师父,你看。”
宁琅扭过一看……
柜台那边,客栈掌柜正拿着戒尺抽打店小二的手心,柜台上的那枚银子,明显就是宁琅刚刚给的那粒碎银子。
宁琅眼神一凝,眉头紧皱。
过了一刻钟,店小二眼眶通红地端着两盘菜放在了宁琅面前的桌上,他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客官您慢用。”
说完正要离去。
“等等。”
“客官还有事吗?”
宁琅问道:“掌柜刚刚为何打你?”
“这…这……”
店小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柜台那边,将掌柜不在,他才低着头解释道:“掌柜的之前说过,客人打赏的银子都要上交给他,我刚才没有给他,所…所以就……。”
宁琅轻轻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去吧。”
店小二默然离去。
姜尘有些同情地看着店小二说道:“师父,他好可怜啊。”
宁琅没有接话,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
客栈人太多,只剩一间空房。
夜里,师徒三人只能是睡在了一个房间。
甘棠躺在床上,宁琅坐在床尾,至于姜尘,则一个人坐在桌边枕在茶桌上睡觉。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宁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缝下面,随口问道:“什么事?”
“客官,你们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肯定很挤吧,我找了一床褥子给你们。”
是白天那位店小二的声音。
姜尘抬头看了一眼宁琅,见宁琅点头后,起身上前,打开了房门。
店小二满脸笑容地走了起来,他一边将手里的褥子铺在地上,一边笑道:“实在没办法,最近几天正阳城的人又很多,只能先委屈三位客官睡在一间房里了。”
以客栈掌柜的性格,他既然已经收了住房银子,就完全没有必要打发小二送床褥子上来。
那原因就只有一个。
这是店小二自己的主意。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琅细细一想,似乎猜出了些许门道。
见店小二铺完褥子没有走,宁琅便主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知非。”
“你很缺钱?”
宋知非当时就沉默了。
看来宁琅没有猜错。
宋知非在夜里多此一举的送床褥子过来,想必也是白天见自己出手阔绰,想趁着掌柜睡觉的时间,偷偷做件讨巧的事,看看能不能让自己再给点赏钱。
见他不说话,宁琅又道:“我给你银子你就不怕掌柜再发现吗?”
宋知非立马摇头道:“他已经睡了,我肯定不会让他发现的。”
果然是为了钱来的。
宁琅真没想到宋知非原来是个小财迷。
难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宁琅从怀里又掏出一粒碎银,正要递给宋知非,后者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都是因为我姐得了寒病,急需银子治病,客官,你心肠好,能不能多给些银子,我在客栈做工,一个月也不过才四两银子,可是请医师出诊一次便要八两银子,抓一幅药更是要十几两银子,我姐已经在床上躺两个月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宋知非说完,便是甘棠也有些动容,姜尘更不用多说。
宁琅问道:“你姐在哪?”
“她在后院。”
“带我去看看。”
宋知非擦了擦眼泪,有些不解地问道:“现在?”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