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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子我不懂事,跟我娘顶嘴,还打了我娘,我怕被责罚就连夜离家出走……”
大白缩着脖子,抱着双膝,低着头闷声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我是从村后面的山里跑的,我从前听村里人说,沿着那山往西边一路跑,翻过一座废弃的皇帝坟,就能到江宁县那边。”
“我在山里走了两天两夜,饿坏了,我来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屋后面,院墙太高我翻不进去,就钻狗洞进去了。”
“我刚进去就被一个中年大叔给逮住了,他把我关到了柴房里,我吓死了,以为他要打死我,可却没有,很快就来了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那男的好瘦好瘦,跟一只瘦猴儿似的,那女的又好胖,就跟一头老母猪似的,穿金戴银,手掌上每一根手指头都戴着大金戒指,”
“我听他们说话,好像那两个人是两口子,那个女人给我鸡腿吃,对我还不赖,叫我就在他家住下来,随便安排点差事做。”
“我一想,差事轻松,还有的吃,比回家强多了,我就点头了。”
“可是才做了一两天,我就笨手笨脚打坏了好几只碗,之前那个逮住我的管家男人把我打了一顿,扭送到那两口子跟前。”
“我哭着闹着要回家,那当家的男人也打了我一顿,那女人看着胖,人好像还不错,笑眯眯的,问我痛不痛,还给了我一颗糖吃。”
“我长那么大,还没吃过那样好吃的糖呢。她说让我回家,但得吃了那颗糖。”
“我吃了后,眼皮子就打架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在马车上,我爷爷他们在路边把我捡回来了……”
听到这里,玉儿突然抬起手,大白立马闭嘴不敢说胡,巴巴望着她。
玉儿便问大白:“这些事儿,当初你回来的时候家里人问起,为何你不说?”
大白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当初我爷和爹娘他们问我,我也想说,可是每次我一张嘴,脑子里就一片空白,我只记得我翻山,翻着翻着就晕了,后面的事儿我想破了脑壳都想不起来。”
“这几天,我突然又慢慢的想起来了,如今是每个事儿都记得一清二楚了。”
玉儿打量着大白,突然明白了。
下蛊的人,在大白身上下了禁制,让大白无法回想起中间发生的那一幕。
如今,大白身上的蛊毒解除,禁制自然也随之消失,所以大白才想起了全部。
“那人家大概是什么情况,你可打听到一点?”玉儿又问。
虽然自己身上的子蛊可以感应到母蛊的存在,自然也可以找到那个下蛊的人,但玉儿习惯在做一件事之前,多了解一些对手的情况。
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大白努力回想了一番,然后摇摇头。
玉儿的失望,是预料之中的事,这小子,开口就说自己当初不懂事才跟他娘顶嘴打架,难道如今就懂事了?未必吧!
“对了,我想起来了,”大白突然喊了起来。
“那家是炒茶叶的,院子里到处都晾晒着茶叶,我听那家里的其他下人吹牛,说他们家的茶叶是天底下最好的,连皇帝老儿都要喝他们家的茶叶……”
皇帝老儿都要喝的茶叶,那不就是贡茶么?
玉儿心思流转起来,望海县隔壁的江宁县雷岗镇,多山,那里以盛产茶叶闻名。
雷岗镇的万家,祖上三辈都炒制茶叶的高手,尤其是万家的‘庆元春’茶,更是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