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些偷渡客因为几个馒头,都快把船给拆了,黑大个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再不维持秩序,事情就会陷入失控之中了,于是拿出自己的手枪,砰砰砰开了两枪。
人群散开,抢到馒头的大口的吃着馒头,抢到水的,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着水。
没人去管倒在船舱中间的波。
鲜血,在她的腹部仿佛开出了一朵灿烂的玫瑰花。
黑大个用手枪蹭了蹭自己的脑袋,一脸难办的说“这怎么还死人了?你们想办法把尸体处理了吧。”
矮个子带着两个壮汉走下船舱,挨个捂着自己的鼻子,船舱里飘满了臭味,矮个子指使两个壮汉把波抬出去。
随后,在船舱里的人就都听到了菜刀剁肉馅的声音。
他们是在包饺子吗?
当然不是。
陈年听着这令人胆寒的剁肉声,忽然之间他什么食欲都没有了。
第一次派发食物,就死了人。
那第二次呢?第三次呢?
还会死多少人。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到目的地?
我们还能活着抵达目的地吗?
下一次放饭还会死人吗?
死得会是谁?
自己,还是大哥。
不行,绝对不能再死人了。
上船之前,陈年他们是三男两女,上船之后变成三男一女了。
那下船之后呢?
还会剩下谁。
就这样,在闷热的船舱里度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已经饿得双眼昏花的陈年看到黑大个和一个谢顶男,拎着一大兜面包走了下来。
这距离他们上一次吃馒头,已经过去了26个小时。
这一次,黑大个没有贸然的往地下扔面包,他怕再引起上一次的骚乱,他叫来两个拿枪的船员维持秩序,让偷渡客们排好队,他要一个接一个的发面包。
可饿急眼的偷渡客哪里会排队,刚排了一会,人群就陷入混乱中。
他们准备抢面包和水。
黑大个拍了拍桌子,那些拿枪船员立刻拿着枪驱散这些偷渡客。
黑大个慢慢的走到水桶面前,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然后他呸的往桶里吐了一口浓痰。
他伸手指了指之前和陈年抢馒头的花臂。
花臂狗腿子一样点点头然后连滚带爬的爬过去,毫不避讳的拿着木桶里的水瓢大口喝起了水。
这场面,实在太令人作呕了。
陈年强忍自己的呕吐感,往后站了站。看着那桶水,花臂男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他爬过去还想喝。
黑大个一脚踹了过去,花臂像皮球一样滚回了人群中。
黑大个好像很享受这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感觉,他一脸高高在上的表情,双手塞进裤兜,对着偷渡客们说“我告诉你们,在这艘船上,我就是你们的爹,是决定你们生死的法官,你们在我手里就是饿狗,甚至连狗都不如,所以你们要听话,听话才能不死明白吗?”
黑大个扫了一圈,那群面带急切和期盼的偷渡客们,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陈年的脸上。
他勾了勾手指头,示意陈年上前。
陈年没动,冷冷的看着他,他与黑大个的目光对视,他的眼神渐渐出现一丝怒意。
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陈年的挑衅。
很快,陈年也因为这个举动而付出了代价,黑大个旁边的两个壮汉,对着陈年的肚子狠狠锤了一拳。
哇!一口酸水顺着陈年的嘴喷了出来。
他像煮熟的虾米一样,瘫软在地。
壮汉拽着陈年的头发,硬生生的把他拖到了黑大个的面前。
黑大个冷哼一声,呸的往陈年脸上吐了口唾沫,然后一脚踩住陈年的胸口,往他脸上浇了一盆水。
他马勒戈壁!
和他拼了!杀了他!
陈年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疯狂大喊。
陈年现在和黑大个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要他想,陈年可以迅速起身,勒住这家伙的脖子,活活把他勒死。
当然,也不排除,陈年刚站起来就被黑大个的手下给突突死的结果。
好死不如赖活着对吧?
只要人能活着,你才能反击。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年不知道被黑大个踩了多久,他只知道,黑大个往他头上吐了几口唾沫,扇了他几巴掌,然后递给他一块面包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