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镇羽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肖宁因为厉谦替他挡了一枪,可以原谅厉谦过往所做的一切,但厉镇羽原谅不了。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走时的场面。
去世之后,连座像样的墓碑都没有,仿佛从来没在厉家出现过一样。
白映雪的碑,是夏管家得知此事后,立的。
厉镇羽觉得,他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心平气和的与厉谦说话,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如果没有肖宁,他恐怕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继承协议书的模板你还有吧?没有的话,你就重新草拟一份,下次来的时候带过来,我会在上面签字。”厉谦的声音透着几分悲凉,有点像是在交代后事,“别耽搁太久,我怕我撑不到那个时候。”
厉镇羽蓦的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厉谦,“医生不是说,你恢复的很好,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厉谦笑了笑,“是很好,你不用担心。”
“你带继承协议书来的时候,提前让医生知会我一声,我好把他们兄妹俩支开。他们在,这字肯定是签不成的。”
“我叫你来,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个。”说着厉谦疲倦的挥挥手,“你既然忙的话,就先去忙你的事,我不打紧的。”
厉镇羽抿了抿唇,瞥了眼旁边的粥碗。
里面还剩了半碗粥。
他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唇瓣蠕动了下,溢出的声音干巴巴的,“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厉谦“哎”了一声。
厉镇羽转身,手握上门把手,听到厉谦近乎呢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对不起,我醒悟的太迟了。现在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