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伸手探了探苏一文的体温,从袖中取出短剑,朝苏一文胸口划了一刀。他划得很深,却没有血液流出。
罗清转头看旁边的黑衣人,是个生面孔。他腰间别了块牌子,罗清切断挂绳拿在手中。腰牌小小一个,大概只有禁军腰牌一半大小,边沿纹饰杂乱类似于咒符,中间圆圈内一边印龙字,另一边印着廿二,应该是龙战天下的腰牌。
罗清将目光转回到秦风身上,示意云卷将苏一文尸体搬走,将秦风尸体搬正,不出意外的看到他腰间挂着相同样式的腰牌,唯一的区别是印的数字为九。
他正看着,有队人马疾驰过来,沧海翻身下马对安然道:“殿下,一个未留。”
罗清回头看到马头上挂着个满头血污的圆脑袋,正是净一法师的首级。
安然没理会沧海,问道:“哪里不对?”
罗清抬头看他:“他们蒙着面孔,你怎么知道他是秦风?”
安然道:“我在竹林山下等他们,老秃驴喊他秦风,我才追过来的。”
罗清丢掉手里的腰牌,轻轻划开秦风的脸。他划得很浅,顺着裂缝伸手拽下一张人皮面具。
罗清站起来,与安然面对面:“他不是秦风,苏一文也是假的。这人早就死透了,为了抱着轻,血放干了。”
两人同时翻身上马,安然喝道:“回圣安寺。”
傅迟喊道:“大人,城门要关吗?”
罗清道:“关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出。绕城五十里的行人商旅,全部羁押候审。派人搜城,不可遗漏一处。”
他们一起往圣安寺的方向疾奔而去,沿路都是尸体,文钊正带着人清理。他们马踏着尸体往上飞奔,很快就到了圣安寺。
圣安寺灯火通明,哭声一片。安然抓了个小僧徒问道:“怎么回事?”
安然语气森冷,小僧徒吓得直哆嗦,抬眼看到后面跟着的罗清,哭道:“叔叔……”
正是善导,安然将他一推,径直去了万法归一院。罗清将摔在地上的善导扶起来,温声问:“怎么了?”
善导眼泪鼻涕一起来,道:“住持师叔圆寂了。”
是畏罪自杀还是他杀?云舒赶紧拎着善导去探听消息。
罗清跟着安然到万法归一院时,抬眼就看到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车新平全身是血,睁着眼睛挂在唯一立着的梅花桩上。沧海过去将车新平抱下来拢上眼睛。
守院之人一个不留,大部分人脖子上都插着飞刀,一刀毙命。安然和罗清四处张望,听见角落里有人呻吟:“殿下……”
沧海赶紧过去扶起他,那人撑着一口气,指着梅花桩的地方,撑着最后一口气道:“秘道……走了……”
原来布了梅花桩的地方已经塌陷。秘道就在梅花桩之下,由灌木杂草掩盖,踩对八卦逆阵就开。习武之人走桩不走地,确实发现不了。
山脚下黑衣人明目张胆的闯,不过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真正的秦风悄悄上山的机会。净一法师带人偷袭守院之人,让秦风他们从秘道里走,再下去拦截安然,给他们出城的时间。
安然面色难看,转头看着罗清。罗清知他所想,正要说话,云舒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大人,这是净空大师打坐圆寂时,身上找到的。”
上面只有十六个字:“诸恶莫作,诸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这是佛祖创教所言,净空法师治寺修身之本,如今寺里出了此等大事,净空法师以死明志。
住持圆寂,寺里僧人无暇亦不敢来这个重兵把守的院子。罗清将纸条拽在手心,道:“回去吧。”